从助理研究员到获得博士学位、再到成为研究员,从西藏基层驻村到西方国家考察,从西藏自治区南亚研究所所长转岗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边巴拉姆经历的这十年是藏族学者逐渐站稳世界藏学研究舞台中央的十年,也是西藏女性知识分子参与社会事务愈发受到关注的十年。

  “我不愿意用‘高光’来形容这十年,但事实上不论是学术研究,还是社会事务的参与,我的个人履历确实非常丰富,我的工作也影响了一些人。”边巴拉姆说。

  边巴拉姆大学选择的是法律专业,毕业后到自治区法院工作,不久被调入社科院、成为法律学者。1999年,24岁的边巴拉姆到挪威奥斯陆大学深造,成为上世纪90年代末为数不多有机会赴国外留学的藏族女性。

  “过去几十年,藏族女性的地位与以往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边巴拉姆举例,她在西藏大学法学院担任兼职硕士生导师期间,只有2018年招收过两名男生、其余全部为女生。随着女性受教育率及受教育程度的提升,未来将弥补西藏不少行业性别比例的失衡。

藏族学者边巴拉姆的十年: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1.jpg       2019年,边巴拉姆(左三)参与成立西藏自治区女知识分子联合会,并担任首任会长。受访者供图

  2019年,边巴拉姆开始担任西藏自治区南亚研究所所长,同年参与成立西藏自治区女知识分子联合会,并担任首任会长。2008年成为自治区政协委员后,边巴拉姆开始在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方面提交提案;2018年起担任全国政协委员后,她将对民族地区女性议题的关注带至更高平台。

藏族学者边巴拉姆的十年: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2.jpg       图为边巴拉姆在全国两会上参加政协小组会。受访者供图

  边巴拉姆如今回家乡日喀则的时间少了,但每次回去总能看见巨大变化。“我很好奇怎么村里小孩子都不见了。他们告诉我,孩子们在外地读书。你会发现,重视教育是西藏发生变化的最重要原因。”

  近五年的全国两会,边巴拉姆都是媒体追逐的对象,她提出的多份提案备受外界关注。尤其是2019年关于加快西藏数字经济建设的提案内容,与近年“东数西算”工程将雪域高原定位为大数据中心的设计有效吻合。

  在她看来,当前许多大数据企业落户西藏,这不仅是因为西部地区资源充裕、成本低廉,还有一方面因素是数字经济能够加快建设步伐,把西藏打造成为中国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

  边巴拉姆强调,对西藏周边地区经济、历史的研究是藏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西藏自治区社科院南亚所的建设,是近年中国藏学在国际愈发具有话语权的有力佐证。

  相当长一段时间,藏学研究领域“西风压倒东风”是中外学界不争的事实。2013年,还在西藏社科院任助理研究员的边巴拉姆赴德国汉堡大学交流,一位海外学者语带炫耀地介绍,他们正从事贝叶经研究,话里话外暗指中国在这方面的学术成果是空白。

  然而这些西方学者不了解的是,就在同年,西藏自治区社科院贝叶经研究所正式成立。边巴拉姆说,将近十年过去,中国收集整理的贝叶经数量、种类及研究产出已位列世界前茅。在中央全方位支持藏学研究的背景下,政治、历史考古、宗教哲学方面的高质量学术著作大批出版,中国藏学研究在国际学术界的优势地位愈发凸显。

  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后,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交往交融进一步加大,中央从西藏、新疆选派干部赴其他省份任职交流。边巴拉姆被派往中国社科院科研局挂职,一年期满后被续留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工作。

  “离开西藏却能更全面、宏观地了解西藏,这是我没想到的。在北京,我所能接触到的学者和信息都是最前端的。平台不一样,让我的事业进一步拓宽。”来京第一年,边巴拉姆想得最多的是,离开西藏怎样继续为西藏服务。

  她认为,过去研究西藏并从事相关学术工作是“知其然”的阶段;现在“跳出西藏看西藏”,从更高层面了解国家为什么要这样制定治藏方略,如何从更宏观角度看待西藏长远发展,是“知其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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