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足的微笑

 

        那是个槐花飘飞的九月,我把差到极点的心情寄托于高原博大的胸襟,寄托于每天四公里的暴走。

        每次快到师校那个路段,经常会与一个清洁工阿姨不期而遇。每次与她擦肩而过时,出于礼貌我也会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的笑容,困惑的内心便不由得安静下来。于是,再走到那个路段时,心中慢慢有了期许。

        这一天,又走到师校那个路口,却没有遇到阿姨,我一边各种揣测,一边顺着路旁的槐树坐了下来。槐花正在繁华绽放,微风轻轻一吹,便有些像舞者一样,翩跹着飞下枝头,暗香浮动。

        对面是个警务站,隐约可以看到值班的民警,旁边有个小商店,红绿灯霓虹一样闪烁间,偶有三两学生出入。终于看到阿姨了,娇小的身躯熟练地挥舞着宽大的扫把,我心里像放下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一直看着她扫到跟前,轻柔一笑。她放下扫把,简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摘掉手套,从身上背着的挎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拧下盖子的瞬间,一股甜茶的香味蔓延出来。她始终面带微笑,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与祥和。

        我也一直那么看着,她喝一口甜茶,便吸几下倒在指甲上的鼻烟,然后满足地打几个喷嚏。西藏的太阳永远充满能量,温暖的光线照射在她身上,衬托着脸上富足的微笑。                

        我忍不住第一次开口:“阿姨,我能给您拍张照片吗?”她什么也没说,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几年过去了,我的手机也换了,可是阿姨的照片却一直保存着,她有着最富足最有感染力的微笑。每当心情阴霾时,便会不自觉地翻出来看看,她的眼神温柔而平和,就连蜿蜒在眼角的皱纹,也充满了笑意。我的思绪也会不由得,跟着回到那个槐花飘飞的九月……

 

 

清        明

 

        从心里,很想忽略掉今天。

        一天了,我使出浑身解数,和秒上秒下的网络拼命,就是想忘记,“清明”,这两个能穿透人心的字眼。

        想忘记,是因为记忆太深,是因为不敢记起。

        记得去年清明去给父母扫墓时,老家的天气还依然清冷,远处的柳树只微微透出些许嫩黄。伫立父母坟前,只有被风吹散的秀发尘埃里飘扬。纸币被风吹起,那散落一地的思念,瞬间模糊了双眼。没有哭泣,只有泪水,没有言语,都在心里。

        今年,今天我没能去给父母扫墓。清明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过完了,忍不住,忍不住还是写下这些文字,只因思念。

        亲爱的爹娘,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还好,你们呢?还好吗?

 

 

只有自己

 

        六月的最后一天,我是在上午忙碌,下午听着电视睡觉中度过的。憧憬了四月,熬过了五月,逐渐淡定的六月。过了烦过了燥过了焦虑,却还没过完给身体带来的微恙。

        六月,携着风的眷顾,沐浴了雨的洗礼。每天胃里的隐隐作痛,才意识到该好好照顾自己。

        站在阳台上,我没有开灯,看城市的华灯初上;看远处一串串明暗闪烁的车灯逶迤前行;看天空最后一缕云彩渐渐隐去。六月终于过完了,过完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夜幕降临了,燥热里的一丝清凉,从窗口徐徐吹来。仰望满天星斗,辽阔而深邃,宁静而安详。不由闭起眼睛,做一个深深地呼吸,微笑着告诉自己:亲爱的,什么都不要怕,外面谁都没有,只有你自己!

 

 

肆意飘扬

 

        北方的天空,被五六级的大风,刮得天高而云淡。春天已经很久了,冬天的脚步却迟迟不肯离去。走在街上,凉飕飕的风直往脖子里钻,真TNN的冷!

        从年前我就开始皮肤过敏,不知是潜意识里对节日的恐惧,还是机体功能紊乱导致的免疫力下降,反正是可以逃避应酬了。但是眼睛又肿又痒,难看的没法形容,只能勉强睁起一条小缝儿。过敏一边破坏着我的心情,一边让我暗自窃喜着,可以忽略节日。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尖悄悄划过。回头看看,一路上或欢乐幸福,或悲伤忧愁。深深浅浅,跌跌撞撞的过往,原来都抵不过时间。一直想要的都是最简单的快乐,却偏偏执着于太多的遗憾。带着各色面具,行走在太阳下,却始终孤独着身后那片阴影。隐隐的忧郁一路伴我,肆意飘扬。

        春寒料峭,不由心落寞。肆意飘扬的不仅仅是寒冷和长风,还有像中了毒一样蔓延的失落。

 

        刘沐阳,笔名木朵朵,河北张家口人,现居西藏山南。喜欢用最简单的文字,写最感动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