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app.jpg       采访之前,得知拉巴扎西既是一位舞者又是一位编导。简单地看了一下他的履历,所获皆是中国舞蹈界主流平台的奖项和一些国际艺术的奖项。我想过一些题目,觉得光用舞者定位他,显然是不够的,我更宁愿把他当做个体区域的发声者。透过他我能清晰看见年轻的藏族艺术家如何在多元文化的大浪淘沙中,达成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

       拉巴扎西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活得非常通透,对舞蹈不纠结,热爱生活;开拓和包容。舞蹈在他的生活里是一个很准确和舒服的存在。他提到在大学时参加过主流舞蹈平台的比赛和演出之后并开始探索非主流的一些舞蹈剧场的制作和相应文化产业的制作。在多元的市场下他悄然成立了自己发声的平台-北京多元素舞蹈剧场。他辗转于西藏、青海、甘肃、四川等各个藏区去采风,在地方上做一系列相对自由的旅游剧、传统剧、音乐剧等等,回到北京再吸收、沉淀、打磨,融入当代意识的概念,从而形成舞蹈戏剧化的融合。比如舞剧《觉》、《路》《羌塘》等等,都是在地方艺术创作的间隙完成的。在青海采风时看到当地人制作鹰笛,本着每一个乐器在当地生根发芽自然有当地的文化表述的想法,他带着那位当地人到北京合作了多种形式的创作及表演。

       如何在传统艺术呈现与单纯满足观众对藏族文化猎奇之心中得到平衡该是每一位藏族文艺工作者思索的问题。拉巴扎西觉得风格性的应该是文化某种内涵的概念,比如一提到藏族,给人的感觉是平和安详的状态,这才是核心。而它的具体表达方式并不拘于一处。每一个区域自有其文化,语言和当地的区域审美。我们不应该强硬的去嫁接而是用最基础语汇去表达当下所对应的文化需求。比如在北京地域广阔,文化交流频繁,微小的细节可能观察不到,那么它的表达会更加多样化一些。同样在西藏本土,要符合民族文化的趋向与审美。在原始歌舞中“祈雨”一个简单的语素就能延伸出广阔的想象空间。这是一个需要变通的过程。

imgapp_2.jpg        他在对自身身份的不断构建和重组,每一次的反思与每一处细节中,造就了他舞蹈观念的形成。这好像是一条“弃繁从简”的路。几千年藏族文化艺术透过歌舞这一角展现的时候有一个漏洞:服装鲜艳、风格突出、很多民族元素的堆砌反而突出不了艺术创作者的一些构思及表达。

       拉巴扎西编创并主演的藏族当代舞剧《觉》在北京戏剧节上演。它融入了拉巴扎西的人生际遇的提炼与宗教美学,使得整部舞剧更趋向于舞者本体的表达并区别于传统的藏族舞剧。从“生”到“救”再到“祭”,三个篇章层层推进,拷问的是藏人本我的际遇与信仰的内涵。他用娴熟的身体语言发问“知了还是不知了,看透还是不看透?”。

       而在关于回乡与否的问题上,拉巴扎西说现在的年轻人缺乏的是想法、概念和做事的决心。在信息化时代,已经无所谓路途这种直观距离的远近,相反在北京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戏剧,通过不断地学习,让他觉得单一的舞蹈并不够,还要融入更多的肢体戏剧,不断摸索地去成为个体区域的发声者。

        纵然他双脚并没有站立在家乡的净土上,但他的双眼与灵魂穿过了车水马龙的北京,遥遥地回望故乡,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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