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宁和他的西藏风景油画
“离开拉萨才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已失魂落魄。说不清楚是一种情结还是神之引力,急迫地想回到拉萨,回到那牵魂怡情的地方,而这种感觉亦非我所有,但凡去过西藏,且稍有灵性与感应的人皆有,它来速之快,亦会如此地强烈与迫切,亦如同初恋的情人使人眷恋、神往,而不舍顿足……”
见到油画家刘晓宁的时候,5月的太阳照得大地正暖。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进藏了,但每一次“都会让我感到亲切”,正如他发表在微信朋友圈的小文《它如同初恋的情人》,今年58岁的刘晓宁毫不掩饰自己对西藏的感情。
“我的画就是自己的内心表达”
雪山、湖泊、草原、枯树、道路……置身在刘晓宁的西藏风景油画中,稍有心的人都会发现他的这些惯用元素。
朝圣路上之二 60cm×90cm 2009年
“每一种元素都能代表他那时那刻的一种心境。”刘晓宁至交好友、西藏自治区首位哲学博士后魏冬如是告诉记者。这一点,刘晓宁并不否认:“我的画就是自己的内心表达。”
生于宁夏,长在重庆,现居西安,长跑西藏,异于常人的生活经历让他的内心对世界有了更多的思考,而这种思考出现了一个“并发症”——失眠。
痛苦到极致的某天,他将自己的头伸进冰箱,然后一个强烈的意愿蹦出这个非科班出身的人的脑袋:画画。从此,在油画创作的这条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尤其从2009年第一次进藏开始,这种创作的欲望驱使着他到今天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画笔。
3炷藏香一点,从各地收集来的音乐一放,徜徉在偌大的画室里,“那个世界就是我的”,每天十五六个小时的作画时间,刘晓宁丝毫不感觉到累。
“那些画质朴、纯净、孤寂、宁静,似现实更似幻境。克罗齐有‘直觉即表现’之说,我在晓宁的画中找到了一个实例,他们虽有所本,但绝非客观再现,那是他心灵真实的景致,是自然而然地表达,与当今的潮流市场化几乎毫不相干,单纯地想画,并享受过程中的快乐。”观者亦道出了刘晓宁的作画初衷——从心所欲、由感而作。
“触动灵魂的美让我感到亲切”
从藏北草原到藏南谷地,从藏西秘境到藏东明珠,无数次进藏,刘晓宁的足迹遍布雪域高原。
残缺的遗迹 78cm×98cm 2009年
“我喜欢那种触动灵魂的美,它让我感到亲切。”采访中,刘晓宁不止一次告诉记者。
长胡长发,一身户外打扮,让刘晓宁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由的魅力。每到一个地方,他就喜欢扎到当地百姓中去真切感受“那种不一样的气息”。语言不通,就靠肢体动作交流,“很多东西不需要语言,一个简单的手势、一个真挚的眼神、一声简短的问候,就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当你触及他们的朴实、善良、纯洁,以及信仰与灵魂时,竟会让你泪流满面”。
在西藏、画西藏,刘晓宁更多的是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享受。从雪山湖泊中体味辽远广阔、从阿妈啦和孩子身上汲取净化心灵的力量,让刘晓宁的创作欲罢不能。
亲历、感受、铭记、创作……那种触及灵魂的亲切感反映在画作中,让观者亦感同身受。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油画博士生导师靳之林参观刘晓宁画室后,不禁发出这样的评价:“大山熔铸大藏魂,万象无形尽浮盘,谁识本原真面目,我以我心铸真缘。”
也有人说,第一眼看到他的西藏画,被强烈吸入画中的世界,震撼、感动、压抑、想哭,真想永远融入那纯净、辽远、美丽的山野之中。
刘晓宁说,西藏,是个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绝世圣地,狂放中带着含蓄,情感表达无需任何铺垫,便让你的内心干净得如同那冰洁的雪山。我愿意用最真挚的感受,一生去爱、去画西藏。
“对社会有意义才对自己有意义”
刘晓宁没有学过画,也不懂得油画技巧,甚至缺少塑造能力,却凭着他自己的感悟琢磨出一套属于自己特有的东西,画出一套具有独特风格的画作,因此有人称他为“画坛怪杰”也不足为奇。
这个不是专业画家的画家却决定要做一件事——免费教从没学过画画的西藏孩子画油画。
“准确点儿来说不能称为‘教’,因为我不是科班出身,‘教’字就无从谈起。我只是告诉他们一些基本的绘画常识,然后把画笔、画布、颜料给他们,让他们画出自己心中的自然。”刘晓宁强调说:“内心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在发小王苏川看来,刘晓宁跟别的搞艺术的人不同,是真正做到了眼到、手到、脚到、心到。而做这件事情,是作为画家的职责,正如刘晓宁自己表述的:“对社会有意义才对自己有意义。”
“艺术本身就是纯真的领域,画不仅是要漂亮,更重要的是要有品质、有品格。”刘晓宁说:“这是件自由的事情,只要能够体现自己的想法,抒发自己的情感,与观者形成共鸣,使人感到舒服这就够了。”
刘晓宁所说的这一点对于专业画家来说,是难以做到的,可能因为没有专业学过画,也就没有什么约束,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显得十分自由。这种自由使画面呈现出一种轻松感觉,没有矫揉造作、趋炎附势,使观者能在画面中得到休息,让人感到平和、安静、轻松。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艺术探索,“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个例,我也想看看像我这种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画画跟学院派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碰撞。”刘晓宁期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