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卜扎西.jpg贡卜扎西

他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干部,是民族地区社会发展的谋划者和决策人,是走在时代前列引领民族进步的领路人,也是勤勉精进丰产的作家和摄影家,他以一颗赤子之心,守望家园,用文学的梦想染绿草原、映亮雪域高原的星空、温暖藏民族文化的心路历程。

2024年4月12日,在姗姗来迟的草原早春里,在草木葱茏的金城四月里,86岁的贡卜扎西走了,带着许多的不舍和未竟的遗憾,走在诗人咏叹过的最美人间四月天。

如果从1958年发表初女作第一首短诗《如果没有太阳》算起,贡卜扎西已经走过了漫长的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文学历程。

贡卜扎西是新中国建立后,甘南草原上第一代藏族作家里的代表性作家之一,也是最后一位辞世的第一代作家和诗人。另两位代表性作家是在甘南草原和当代藏族文学史上,乃至当代中国文学史上都有影响和建树的藏族作家:一位是坚守民族的文化自信和以高品位的诗歌饮誉诗坛,于1996年8月在兰州英年早逝的藏族诗人丹真贡布;另一位是以小说和散文见长、荣获全国短篇小说奖最高荣誉,2015年1月在兰州以90岁高龄辞世的藏族女作家益西卓玛。

贡卜扎西等第一代藏族作家的创作和存在,曾代表着那个时代甘南草原精神和文化的高度。

至此,一个承载着梦想与光荣的文学时代在甘南草原缓缓落幕。

一、成长的岁月

1938年,正是山河破碎,国难当头,民族危亡加剧,中华民族全民族抗战开始的第二年。这一年的9月15日,贡卜扎西出生在甘南草原夏河县拉卜楞镇上塔哇村的一户普通平民家庭。贡卜扎西的父亲是一位一心向善、本分守正的手艺人,靠一门传统的裁缝手艺和辛勤的劳动,维系着一家人的生活。生存的艰辛和贫困的阴影,时常笼罩着这个普通的家庭,给贡卜扎西的幼年留下沉重而苦涩的记忆。

始建于清康熙年间1709年,闻名遐迩的煌煌大寺拉卜楞寺就坐落在拉卜楞镇,拉卜楞寺的建立,开启了夏河历史的新纪元。拉卜楞地处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结合部,牧业文明与农业文明过渡带,居甘、青、川交界处,扼汉藏交通之枢纽。

拉卜楞地区人文荟萃,藏、蒙、汉、回等多种民族文化交往交流交融,生发出新的活力。拉卜楞寺在全藏区后来居上,发展成为安多藏区政治、宗教、文化和经济的中心。浓厚的拉卜楞宗教文化和传统的藏族文化,对藏族社会和中华文明的发展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拉卜楞寺后来被誉为“世界的藏学府”。

在民族抗战、夏河和平解放、新中国诞生、草原民主改革,以及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巨大社会历史变迁中,贡卜扎西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

读书学习,了解历史,认识社会,成为贡卜扎西最为明澈快乐的时光,读书学习彻底改写了贡卜扎西的命运。贡卜扎西有幸成为甘南草原上为数不多,完整接受小学、师范、大学,直至研究生高等教育的草原新一代,这一切得益于家庭的熏陶和时代的进步。

贡卜扎西兄妹五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1945年,尚处懵懂的贡卜扎西刚满7岁,按照藏族传统的宗教文化习俗,年幼的贡卜扎西是要送进寺院出家当喇嘛的。幸好在思想进步的大哥达尕的反对和一再劝说下,善良的父母才改变初衷,将贡卜扎西送进拉卜楞藏族小学读书,成就了贡卜扎西人生命运的转折。 

解放前,入学读书,对于草原上大多数食不果腹衣不裹身的农牧民贫困家庭的孩子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贡卜扎西的大哥达尕因顶替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学,阴差阳错地成为拉卜楞地区最早接受新式教育和进步文化思想的藏族学生。达尕还就学于宁夏国立银行职业学校,回乡后担任了拉卜楞藏民小学的校长,是拉卜楞地区为数不多、最早的藏族现代知识分子。

民国初年,拉卜楞藏区的社会局势处于动荡之中。自1918年6月开始,割据一方、肆意扩张的封建军阀甘边宁海镇守使马麒,对在安多藏区有着重大社会影响的拉卜楞寺图谋已久。为实现全面控制拉卜楞藏区的政治目的,多次出动武器装备先进的宁海军,对拉卜楞藏区实行残酷的经济掠夺和军事镇压,遭到拉卜楞藏族同胞的激烈反抗。

1925年8月,马麒操纵宁海军攻占拉卜楞寺,大肆烧杀劫掠,年仅9岁的五世嘉木样活佛被迫离寺出走,避难于黄河上游第一弯曲部的欧拉草原,拉卜楞藏区陷入悲惨的黑暗时期。

1926年的大革命时期,处于苦难中的拉卜楞藏族同胞反抗封建军阀马麒反动统治和压迫的斗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1926年5月2日,在共产党人宣侠父和中共甘肃特支的帮助下,拉卜楞藏族同胞在省城兰州隆重聚会,成立了以拉卜楞地区藏族上层人士、五世嘉木样活佛胞兄黄正清为会长,以反帝反军阀和民族团结自救为宗旨的藏民文化促进会。

1927年4月,在经历了9年的磨难和流血斗争后,封建军阀马麒被迫从拉卜楞寺撤军。

1927年6月2日,拉卜楞设治局成立,归甘肃省政府直接管辖,五世嘉木样重返拉卜楞寺,恢复并行使各项固有的政教权益。至此拉卜楞藏族同胞彻底摆脱了封建军阀马麒的压迫和控制。拉卜楞藏族同胞反抗封建军阀马麒的正义斗争,借助第一次国共合作大革命时期反帝反封建的大好局势,积极发挥统一战线的作用,在社会各方面政治力量的同情和支持下,最终以政治斗争的方式,取得了胜利。拉卜楞藏族同胞的反抗斗争,成为贡卜扎西这代人口中的草原传奇。

1927年7月5日,为实现宣侠父倡导的坚持民族平等、追求民族团结、促进民族文化的进步思想,时任国民政府拉卜楞番民游击司令的黄正清在夏河县城创办拉卜楞藏民小学,自任第一任校长。拉卜楞藏族小学是安多藏区最早的一所具有现代教育意义的民族小学,成为拉卜楞地区现代文明的摇篮,在古老的草原播下了现代文明的种子。

1927年10月,藏民文化促进会由省城兰州迁至夏河县城的拉卜楞镇,改名为“拉卜楞藏民文化促进会”。拉卜楞藏区开始由封闭、保守的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缓慢过渡转型。

贡卜扎西进入拉卜楞藏族小学后,学校的汉族老师为他取了一个汉族名字,叫黄培戟。走上社会后,贡卜扎西的这个汉族名字几乎被淡忘。民国时期,藏族孩子进入新式学校后,学校都会给取一个汉族名字,这成为那个年代的一种时尚和风气。童年的贡卜扎西性格有些内向,平时在学校里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有时难免受人欺负。可贡卜扎西却善于用脑,尤其是他的汉语和藏语文课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老师们很喜欢这个聪慧好学的藏族孩子。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进军大西北的嘹亮军号声中,黎明的曙光映亮了雪山草地。

1949年8月26日,兰州战役取得胜利,随着丝绸之路上的西北重镇兰州解放,甘、青藏区即将全境解放,和平解放西藏的大幕在西北大地上徐徐启动。在这场伟大的社会革命中,最为奇缺的就是一大批熟悉藏族社会、有文化的藏族青年干部。

1949年9月18日,在古城兰州三爱堂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部里,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书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的彭德怀,热情接见了7位来自拉卜楞藏区,主动投奔革命的藏、汉族青年,并与他们亲切交谈。这是发生在新中国诞生前夕的生动一幕,新华社随军记者抓拍下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瞬。当时,站在彭德怀司令员身后,那位认真聆听的藏族青年,就是贡卜扎西的大哥达尕,达尕的汉族名字叫黄培德。

黄培德等7位藏、汉族青年,被彭德怀司令员挽留在兰州,第一野战军政治部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藏民问题研究班”,黄培德和伙伴们成为“藏民问题研究班”的骨干成员。

彭德怀司令员高度重视民族问题和藏区的解放,为做好藏族干部的培养工作,特地派出他的秘书张养吾出任“藏民问题研究班”的班主任。

1949年9月20日,夏河宣告和平解放。夏河地区数万名各民族群众载歌载舞迎接解放军军政人员进入夏河县城,11岁的贡卜扎西和同学们一起,欢欣鼓舞地奔走于拉卜楞的街头。

不久,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藏民问题研究班”扩大为“藏民学校”。1950年1月,西北人民革命大学兰州分校成立,“藏民问题研究班”整体划入西北人民革命大学兰州分校第三部,简称“革大三部”。1950年8月,中共中央西北局、西北军政委员会以“革大三部”为基础,正式创办新中国的第一所高等民族大学----西北民族学院,揭开了新中国高等民族教育的序幕。贡卜扎西也与这所矗立于皋兰山下的崭新民族院校,结下了不解之缘。

1950年,12岁的贡卜扎西拉卜楞藏族小学毕业后,顺利考入夏河初级师范学校,大哥黄培德和家人们期望贡卜扎西能成为一名职业稳定、受人尊重的人民教师。

不久,大哥黄培德成为夏河县政府的领导成员,并于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大哥黄培德的影响和带动下,贡卜扎西的二哥三哥和姐姐也都先后成为共产党员,走上革命道路,贡卜扎西一家成为名副其实的革命大家庭。

二、文学的萌芽

解放初期,百废待兴。几件与夏河草原和文学有关的新鲜事,深刻影响了贡卜扎西的人生道路,成为他文学创作的社会和思想动因。

1950年7月,甘肃省夏河县的甘加部落和青海省同仁县的加吾部落,因历史遗留的草山纠纷再起冲突。在国民党统治时期,由于马步芳政权在草山纠纷调解中蓄意挑拨,制造是非,从中渔利,致使甘加部落与加吾部落的草山纠纷愈加激化:在历年的流血冲突中,前后死亡90人,重伤70多人,损失牛羊148000余头(只),造成巨大的民族悲剧。

在中共中央西北局和西北军政委员会的高度重视下,成立了由甘、青两省各级政府和相关人员组成的草山纠纷调解委员会。经过长达一年艰苦细致的工作和多次协商,在1951年7月1日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在政府组织的群众团结大会上,甘加和加吾两个部落签订划界书,过去视为仇人、互不往来的两个部落的藏族群众们互献哈达,祝福吉祥,握手言和。

甘、青两省甘加、加吾两个部落长达数十年草山纠纷的调解,为解决西北民族地区成千上万起草山边界纠纷,提供了成功的经验,在社会上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1953年,上海电影制片厂以甘加和加吾两个藏族部落间的草山纠纷调解为基本素材,由著名导演凌子枫担纲,创作拍摄了新中国第一部反映藏族现实斗争生活的电影《金银滩》,电影《金银滩》是新中国的第二部少数民族生活题材的电影。

电影《金银滩》通过银幕的形式,再现了藏区草原壮美、秀丽的自然风光,淳朴、独特的草原生活和民族风情,反映了藏族同胞所经受的苦难,以及他们的抗争和对幸福美好生活的追求,影片还树立了人民政府廉洁、公正,全心全意为藏族人民服务的形象。贡卜扎西的嫂子曹瑞和夏河县的藏族知识分子余希贤等一起,在东北电影制片厂(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前身)参加了电影《金银滩》的藏语译制工作。电影《金银滩》成为新中国的第一部少数民族语言译制片,藏族人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电影,这在解放初的草原,是一件特大的社会新闻。

电影《金银滩》在国内,特别是甘、青藏区放映后,引起轰动。第一次从银幕上看到熟悉的草原和同胞,看到藏区高原生活,对贡卜扎西视角的冲击和心灵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新中国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草原。1952年夏天,14岁的贡卜扎西有幸与甘南草原的另外三位藏族学生一起,入选西北学生夏令营活动。在陕西关中平原的夏令营总部,贡卜扎西和来自大西北的蒙古族、维吾尔族、哈萨克、回族等少数民族同胞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共同参观学习,互相交流,一起载歌载舞。这段短暂而美好的经历,成为贡卜扎西少年时期难忘的幸福时光。

这是贡卜扎西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草原,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乘火车,第一次看见草原之外广阔而多彩的世界。贡卜扎西和伙伴们带着一路的兴奋与惊讶,感受着新中国欣欣向荣的万千气象,城市乡村处处焕发出的创造活力,感受着多民族大家庭的无比温暖。

从兰州到西安,贡卜扎西看到了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街面上的车水马龙,商场里的琳琅满目,看到了车床轰鸣的工厂,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内地生机勃勃的生产建设景象,以及各族人民群众挥汗如雨的劳动热情、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

在陕西眉县,贡卜扎西参加了一场特殊的、受益终生的报告会,报告会的主讲人是时任中共长安县委副书记的著名作家柳青。

1952年5月,时任团中央机关报《中国青年报》编委和副刊主编,已经以长篇小说《种谷记》《铜墙铁壁》等作品享誉文坛的著名作家柳青告别北京,一头扎进关中平原的长安县,开始了他以农业合作化运动为社会背景的长篇小说《创业史》的架构酝酿与生活积累。

柳青在长安县王曲公社皇甫村的一座古庙里,一住就是14个春秋。在皇甫村,柳青一改昔日自己在京城里西裤洋装的的形象:他挽起裤脚,一身泥土地和农民朋友一起在田地里劳动干活;叼着旱烟锅,在地边、炕头,与老人们拉家常。剃着光头,肤色黧黑,穿着对襟褂子和千层纳底布鞋,身材矮瘦的柳青,和爱人一起在皇甫村过着与普通农民一样的生活,让周围的农民群众以为柳青就是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关中老农。而初到长安县皇甫村时的柳青,只有36岁。

柳青朴实无华的农民形象和别具风采的报告,深深吸引和打动着夏令营的孩子们。

报告会结束时,满怀着仰慕之情,贡卜扎西挤过拥堵的人群,来到柳青身边,请柳青在他的学习笔记本上签名留念。柳青热情鼓励这个来自遥远青藏高原的藏族少年,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有机会,能用手中的笔抒写草原和藏族人民的历史变迁和新时代的生活。

贡卜扎西仔细打量着近在眼前、其貌不扬,却又自带气场的大作家,他有点想不通:在柳青貌似瘦小的身躯里,是如何聚集那么多巨大精神能量的。

也是在这一天,一颗文学的种子开始在贡卜扎西的心中悄然萌芽。

柳青呕心沥血创作的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里程牌意义的长篇小说《创业史》,成为青年时期贡卜扎西最喜爱的小说之一。《创业史》第一部第五章中主人公“梁生宝买稻种”一节,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是贡卜扎西耳熟能详的故事。

柳青渗入泥土和骨子里的现实主义的创作理念和美学思想,深刻影响了一个时代和几代人。30年后,陕西文坛上,奉献出文学巨著《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的作家路遥和陈忠实,都曾经是柳青现实主义创作思想的忠实受益者、追随者和实践者。

1953年,贡卜扎西夏河初级师范学校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兰州师范学校。在兰州师范学校学习半年时,因勤奋好学,文科成绩突出,贡卜扎西被保送到西北民族学院语文系藏文专业学习。贡卜扎西珍惜来之不易的机遇,学业上锐意进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1956年12月,品学兼优的贡卜扎西在校期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57年7月,作为优秀毕业生,贡卜扎西留校工作,出任助教,教授藏语文和政治理论课。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是新中国社会主义文学意气风发、繁荣发展的时期。

西北民族学院浓厚的民族文化气氛,特别是文学氛围,给了贡卜扎西良好的学习机会。工作之余,贡卜扎西利用各种时间,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文学书籍,从当时社会盛行的俄罗斯文学到苏联文学,再到欧美文学。从托尔斯泰、普希金、莱蒙托夫到高尔基,从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歌德、雨果,到惠特曼、聂鲁达,从屈原、李白、杜甫,再到巴金、茅盾和艾青。

当时的西北民族学院不仅是一所高等学府,也是一所各民族精英荟萃的热土,集中了西北地区各民族的各类优秀人才。在年轻充满朝气的作家队伍里,有同样毕业于拉卜楞藏族小学,西北民族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已经在诗歌领域和文坛大放光彩的年轻藏族诗人丹真贡布;有来自青海高原,在西北民族学院文工队任创作员,在藏族民歌的沃土里埋头深耕、开始激情歌唱的另一位藏族诗人伊丹才让;还有才华横溢,在西北民族学院文工队任编剧和队长,后来写出传世经典民族舞剧《丝路花雨》的回族诗人赵之洵。贡卜扎西经常虚心地向这些学长们登门请教,学习他们的创作经验和方法,借此充实和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

贡卜扎西以一个藏族知识分子的社会良知和文化自觉,密切关注着甘南草原和藏族社会的发展与变化,而文学领域出现的与藏族社会有关的新气象新事物,都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解放初期,中共中央西北局和中共甘肃省委坚持“慎重稳进”的民族工作指导原则,认真推进党在甘南草原的民主建政和民族改革工作,为全国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工作提供了成功的经验,成为共和国早春藏区工作的一个亮点。

1953年,新成立的甘肃话剧团的汪钺、姚运焕、武玉笑等几个年轻创作人员,数次深入夏河草原采风,他们与地方干部、工作组、剿匪部队的指战员,以及牧民群众共同生活、工作。年轻的心为火热的现实生活所感动,他们以夏河草原建政、民主改革和剿匪为社会背景,反复讨论修改,创作了新中国第一部藏族生活题材的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 

1953年10月1日, 甘南藏族自治区(州)在夏河县城成立,到1956年7月,贡卜扎西的家乡夏河县城一直是甘南藏族自治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1956年3月8日,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在北京首都剧场上演,话剧鲜明的民族色彩和浓郁的草原生活气息,以及藏族人民翻身求解放、追求幸福美好生活的时代主题,受到周恩来总理的高度称赞。在周恩来总理的推荐下,在全国参演的近50个剧团中,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作为唯一选中的一台话剧,曾三次进中南海怀仁堂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外国驻华使节和帮助我国建设的外国专家观看了演出,给予了高度评价。当看到剧中饱受苦难的藏族同胞在人民政府的帮助和支持下,过上安定团结的美好生活时,从建国前夕就筹划指挥着西藏和平解放伟大历史进程,时时牵挂着藏族人民疾苦和幸福的毛泽东主席,情不自禁地接连三次鼓掌,直到谢幕才高兴地离开剧场。甘肃话剧团演出的反映甘南草原民主改革现实题材的话剧《在康布尓草原上》在首都北京演出引起社会和文艺界的轰动,周恩来总理亲切接见剧组演员,祝贺演出成功。.jpg

甘肃话剧团演出的反映甘南草原民主改革现实题材的话剧《在康布尓草原上》在首都北京演出引起社会和文艺界的轰动,周恩来总理亲切接见剧组演员,祝贺演出成功。(图)

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以现实主义和民族化的创作风格,成为甘肃话剧走向全国的发轫之作,在全国引起轰动,为推动中国话剧的民族化做出了重大贡献。

1958年,已经在生活积累和艺术实践中成熟起来的武玉笑等人再次深入甘南草原,创作推出了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的姊妹篇《滚滚的白龙江》。1959年10月,话剧《滚滚的白龙江》赴京参加国庆十周年献礼演出,并再一次走进中南海怀仁堂演出。之后,在兰州、西安、郑州、天津、长春、沈阳等地巡演,一连演出280场,成为新中国话剧舞台上的一项文化盛事。

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和《滚滚的白龙江》,把甘南草原藏族人民的现实斗争生活,以话剧的形式,鲜活地搬上舞台,为甘南和甘肃赢得了荣誉,极大地提高了甘南草原的社会知名度,激发了甘南草原各族干部群众革命和建设的热情,成为新中国流金岁月里的温暖记忆。

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和《滚滚的白龙江》的上演,成为西北民族学院各族师生,特别是藏族师生热议的话题,引发师生们的热烈讨论,深刻影响着贡卜扎西的文学选择和创作走向,为他20年后话剧《白雨》和其它剧本的创作埋下了伏笔。

在西北民族学院工作期间,贡卜扎西开始了多方面的文学创作尝试。

1958年,贡卜扎西在《甘肃农民报》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如果没有太阳》,虽然这只是一首10行的短诗,未免显得有些稚嫩,可给20岁的贡卜扎西带来的振奋和鼓励是前所未有的,因为,这使贡卜扎西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道风景”。

三、草原,民族文化的沃土 

1960年8月,幸运再一次降临,贡卜扎西被保送到中央民族学院政治系哲学研究生班学习。1951年6月,中央民族学院在首都北京创办,成为继西北民族学院之后,新中国创办的第二所高等民族院校,中央民族学院的前身是1941年9月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创办的延安民族学院。

在新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北京,贡卜扎西系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理论的学习和基础训练,对当代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有了更宽泛的涉猎,阅读成为贡卜扎西生活的一部分。

1962年8月,24岁的贡卜扎西从中央民族学院哲学研究班毕业,成为甘南草原上的第一个藏族研究生。从北京回到兰州后,贡卜扎西继续在西北民族学院任教,以诲人不倦的精神,默默奉献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一干就是8年。

为追求自己的文学梦想,贡卜扎西通过大量的文学阅读和创作实践,不断充实和提高着自己,可他的文学创作,因意想不到的“文革”而戛然而止。1970年,在十年“文革”的民族灾难和文化浩劫中,已经正常运转了20年的西北民族学院被迫停办,学校的专家教授和教职工被遣散到全省各地的民族地区,从事与专业不相符的各种工作。

贡卜扎西被下放到偏远的玛曲草原工作。从1970年7月到1973年6月,贡卜扎西在玛曲县革委会报道组工作,由于工作关系,他与基层的各族干部职工和藏族牧民群众有了广泛的接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对藏民族的文化历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认识。

玛曲是我国唯一以母亲河黄河命名的县。玛曲草原地处黄河上游的甘、青、川三省交界处,是一个藏民族居住的纯牧业区。黄河由青海省久治县的门堂乡进入玛曲草原,眷恋地环绕玛曲转了一个大圈,向西复入青海河南蒙古族自治县的宁木特乡,形成天下黄河第一弯的壮美景观。

地处青藏高原腹地的玛曲草原平均海拔3400米至4000米,高寒、缺氧,生存环境严酷,被西方文化学者称之为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历史上,玛曲的藏族牧民长期依靠青藏高原丰富的草地资源和独特的生态环境,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藏族人民在与大自然的不断抗争中,以自己的智慧,创造了一种与高原环境相适应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以及与大自然和谐共生共存的行为规范和思维定势,形成了具有高原地域特色的游牧文化。

游牧文化是草原文化的灵魂。游牧文化不仅包括草原生态和人类社会之间的和谐关系,还包括藏族的历史、哲学、科学、艺术、语言、地理、婚姻、道德观念、宗教信仰、民俗风情等多种文化形态。 游牧文化铸就了藏民族的文化性格和精神气质,赋予藏族同胞健康、强壮的体魄和乐观、豁达的民族品格。

3年玛曲草原生活的洗礼,进一步加深了贡卜扎西对草原和藏族群众的感情,对民族文化的热爱和感知:雄浑巍峨的阿尼玛卿雪山,婀娜多姿的黄河首曲,蓝天白云映照下的阿万仓大草原,瑰丽神奇的格萨尔神话故事,民间歌舞、藏戏,法舞等,历史久远、丰富多彩的玛曲草原游牧文化,使贡卜扎西深切感悟到藏民族历史文化的深厚与博大。

散发着草原气息,宛如天籁,来自藏民族心灵深处的藏族民歌,时常让贡卜扎西如痴如醉。

藏民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民歌是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藏族民歌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民族色彩,是藏族文化多样性和丰富性的生动体现,代表着藏族人民的主流文化。  藏族民歌不仅是文学和音乐、舞蹈的结合,更是藏族人民思想智慧、精神情感和社会生活等的重要载体,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文化桥梁,体现了藏族人民对生命和自然,对民族文化归属的深刻理解与广泛认同。

藏族民歌具有广泛的社会和群众基础,为广大的牧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玛曲草原是一片民歌的海洋。在玛曲草原,贡卜扎西接触了大量的藏族民歌:高亢辽远的“勒(民歌)”,缠绵悱恻的“拉伊”(情歌),悠扬欢快的龙头琴弹唱等,藏族民歌遍地开花,美不胜收。

玛曲草原是藏民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王》的主人公格萨尔王的发祥地,是少年格萨尔赛马称王和岭国崛起的地方。格萨尔说唱在黄河首曲的广大牧民群众中心口相传,广泛流传。玛曲的格萨尔说唱具有浓郁的玛曲地域特色,玛曲草原被后来的“格学”界誉为“格萨尔风物最集中和最具动态地区之一”。

藏民族传统文化,藏民族游牧文化和藏族民歌,成为贡卜扎西文学创作的重要源泉。

1973年夏天,由于工作需要,贡卜扎西被调回省城兰州,进入中共甘肃省委统战部工作。

当贡卜扎西依依不舍地离开玛曲,回望黄河首曲那一片熟稔的风景时,他的心里波动着一种复杂而潮湿的情感,玛曲大草原变成无垠的绿色的旋律,起伏在他生命的记忆里。1982年9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却吉坚赞大师视察甘南草原,亲切接见贡卜扎西。.jpg

1982年9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却吉坚赞大师视察甘南草原,亲切接见贡卜扎西。(图)

回到兰州,在新的工作环境里,贡卜扎西虚心学习,努力工作,不断熟悉和适应正在恢复中的民族统战工作。长期在民族地区生活、民族院校学习工作的经历,以及扎实的政治理论素养和基层工作的经验,使得贡卜扎西很快成为民族统战工作的行家里手。

1983年4月,经组织选拔,贡卜扎西被任命为中共甘南州委副书记,分管宣传文化、民族统战和教育科技等工作。1990年,贡卜扎西还兼任了合作民族师范专科学校的党委书记一职。

再一次回到故乡,站在白云与草地相连、散发着牧草芬芳的草原上,贡卜扎西感觉到肩头责任的分量。回顾藏民族的文化历史,贡卜扎西在思考着:一个曾在中华民族的文明史上写下灿烂文化的民族,如何面对和走向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他对藏民族的生存空间和未来发展,草原生态文明所面临的困扰等现实问题,有着清醒、深刻的认识。

“让世界了解甘南,让甘南走向世界”,从那时起,就成为贡卜扎西孜孜以求的奋斗目标,他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民族使命感践行着自己的人生信条和对草原的承诺。

四、收获的季节

在文学创作上,贡卜扎西是一个善于学习、善于思考、辛勤耕耘、乐此不疲的多面手。不论春夏秋冬、阴晴寒暑,贡卜扎西始终没有停歇过追梦的足步。

贡卜扎西把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诉诸于更为形象和直观的文学和摄影来表达。

在半个多世纪里,贡卜扎西先后写过小说、诗歌、散文、剧本、连环画等多种文学体裁,出版过连环画《才柔的血海深仇》,出版过诗集。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中期,是贡卜扎西文学创作的收获季节。

这一时期,贡卜扎西创作的小说《竞胜者的马蹄声》,荣获甘肃省第二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一等奖;连环画《一对金耳环》,荣获甘肃省首届连环画评奖文学脚本一等奖。话剧《白雨》和电视连续剧《苏鲁梅朵》,曾引领时代风潮,获得极大的荣誉。

贡卜扎西还创作了电影文学剧本《红星映雪山》和《一个活佛的一天》,写有电视文学剧本《绿色的旋律》等。

贡卜扎西这样总结自己:“经历了火热的斗争和艰难,从没停止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只要有阳光就有生命坚韧的歌唱。”这正是他精神世界的写照。

诗歌是贡卜扎西一生中文学创作的主体。诗歌是一种以最精粹的语言,最丰富的情感,最睿智的哲思,集中地反映社会和人类内心活动的文学样式,是生命自强不息的律动,是人类崇高精神的闪光和结晶。

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思想解放春潮的到来,甘南草原迎来新时期文学创作的春天,诗歌创作成为新时期甘南文学创作中最具生机和活力,作者最多、规模最大、社会影响力最为广泛的文学体裁,贡卜扎西也是这一群体中最为积极和活跃的一员。

贡卜扎西的诗歌创作,得益于藏族民歌这种与生俱来、母体文化血乳的丰厚滋养,受益于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过渡带牧业文明与农耕文明的相互影响与促进,以及拉卜楞地区藏、汉、蒙、穆斯林等多元文化的补充与交融。而现当代文学的波澜壮阔与和时俱进,更是不断拓展着贡卜扎西的艺术视野和创作手法,丰富着他的思想情感和精神世界。

草原和家乡是贡卜扎西诗歌创作的永恒主题。无论走在哪里,身处何方,贡卜扎西的脑海里一旦出现草原,那蛰伏在血液里的律动就会奔涌,犹如夏天的清风掠过草叶,开始自由地歌唱。贡卜扎西的诗歌作品,洋溢着一种至美、至真、至纯、至爱的美学品质;充满着爱祖国、爱民族、爱家乡的赤子情怀,弥漫着对锦绣河山的挚爱和对民族文化的眷恋;激荡着一种对青春和生命的礼赞,对民族命运的深切关怀,对生态文明的忧患意识。

在贡卜扎西的诗歌里,草原、黄河、雪山、则岔石林、海洋、太阳、太平洋等宏大壮阔、为人们熟识的地理标识交织出现,帐篷、草原上的流云、夜空里的星星、篝火、牧羊女、牦牛等具体而亲切、细腻的物象等,都成为诗歌中的多重意象。贡卜扎西的诗歌在阳刚大气的理性哲思中,又细腻地浸润着一种可感可触的草原生活气息。

诗人阿信评介贡卜扎西的诗歌具有一种“雄浑沉郁、质朴壮美的诗美”;“一种沉郁炽烈燃透纸背的情感以及丰富恣肆的想象力。”

贡卜扎西以一种真正的精神纯净,一种对草原文明的虔诚坚守,为家乡和社会奉献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诗歌画卷。热爱民族文化、关心文学艺术一直是贡卜扎西不变的初衷,这是贡卜扎西与雪域高原的歌者、著名藏族诗人伊丹才让(右二)在一起。.jpg

热爱民族文化、关心文学艺术一直是贡卜扎西不变的初衷,这是贡卜扎西与雪域高原的歌者、著名藏族诗人伊丹才让(右二)在一起。(图)

1997年10月,中央民族出版社出版了贡卜扎西的第一部诗歌集《贡卜扎西诗集》,2003年7月,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诗人的第二部诗歌集《飞越太平洋》。2005年10月,诗集《飞越太平洋》荣获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第三届龙文化金奖。

甘南籍的文学评论家敏彦文这样总结贡卜扎西的诗歌创作成就:贡卜扎西是一位有着真正诗人品位的作家,从《贡卜扎西诗集》到《飞越太平洋》,他的诗歌创作之路是一条不断探索、不断求精、不断进步,终至完美的艺术追求历程。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甘肃省话剧团推出的反映藏族现实生活的经典民族话剧《在康布尔草原上》和《滚滚的白龙江》,以一种时代和艺术的高度,成为贡卜扎西话剧创作的坐标和参照。

1983年,省城兰州隆重推出四幕六场大型话剧《白雨》,《白雨》是贡卜扎西与甘肃话剧团资深编剧胡耀华携手合作、创作的一台反映新时期草原上藏族人民现实生活的话剧,是贡卜扎西奉献给草原和时代的一部精品力作。

贡卜扎西长期工作在统战部门,多次接待国外藏胞,陪同他们参观,与他们座谈交流,了解他们的所思所虑,熟悉他们在那个特殊年代所经历的悲欢离合和曲折的人生故事、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他们叶落归根的家乡情结。

改革开放初期,许多漂泊海外的藏胞颠沛流离、身心疲惫,深深怀念着远方的家乡,迫切渴盼重返故土和草原。而草原上的人们,也翘首盼望着流落国外的亲人早日回来。有一些藏胞因长期生活在国外,听信一些国外的谣言和不实宣传,对国内的民族宗教和统战政策缺乏客观了解,尚持观望态度,其心理活动极为矛盾。话剧《白雨》以话剧艺术的形式,反映了这一大时代背景下归国藏胞与草原上人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乡土情结和心理嬗变 。 

“白雨”是草原上的人们对雹灾的别称,雹灾对草原是一种灾难,“白雨”寓意着一场突兀而至的意外,对草原上人们心灵世界和精神情感的震荡与冲击:二十多年前逃往国外的欣科尔草原的部落大头人洛桑丹增,思乡寻亲心切,得知祖国敞开了大门,欢迎海外游子归来,便心存忐忑,改名志华,以古藏文学者的身份回到家乡草原,在统战部门和地方政府的帮助下,找到了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梅朵。可谁也没想到,从小抚养梅朵长大成人的老牧民昂青,与化名志华的洛桑丹增是一对冤家:在二十多年前的家乡的一场草山纠纷中,昂青的儿子被志华的手下打死,铭刻心头的旧恨迟迟未报,在“浪山”接待志华的活动中,昂青与往日的仇人志华狭路相逢。不仅如此,志华还将领走与昂青相依为命,被视为心肝宝贝的女儿梅朵姑娘。于是,杀子之仇与夺女之恨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场“白雨”,骤然降临在欣科尔草原上,叩打着人们的心扉。可想而知,昂青的内心经受着怎样的煎熬,翻腾着怎样剧烈的风暴。

话剧《白雨》以思想的高度和艺术的驾驭,恰好地把握了回归与统一这一敏感、棘手、政策性很强的重大社会课题,把党性、民族性、人性,以及乡情、亲情、恩情,还有陌生、隔阂、冷漠与仇视等思想意识,巧妙地揉和、融化在一起,通过一连串波澜迭起的矛盾和戏剧冲突,演绎了一场错综复杂历史恩怨的消融与化解,一场对灵魂的拯救与净化。

话剧《白雨》揭示了藏族人民的博大胸怀和崇高品格:藏族人民的心胸像草原一样宽阔和包容,草原既能容纳丽日蓝天、鲜花绿草,也能包容风霜严寒、阴云雪雨,藏族人民的胸中同样能够承载巨大的欢乐和巨大的悲痛。最后,因历史造成的龃龉,在草原儿女彼此的谅解和握手中烟消云散。一场“白雨”过后,草原变得更加翠绿,更加宁静,更加清新美丽。

话剧《白雨》的情调犹如一首优美的抒情诗,以浓郁的民族特色、鲜明的地方色彩、淳朴的草原气息,使广大观众为之耳目一新。

1983年9月29日至11月13日,话剧《白雨》在首都北京演出,场场满座,给首都北京带来一股清新、舒爽的草原风。党和国家,以及统战和文艺界的领导人:习仲勋、宋平、汪锋、杨静仁、杨献珍、朱穆之、冯牧等观看了演出。话剧《白雨》以其深刻的思想主题,曲折动人的戏剧冲突,鲜明的民族风格,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文艺界的一致好评。文化部和中国戏剧家协会专门举办了不同规格的座谈会,充分肯定了话剧《白雨》。称赞话剧《白雨》是甘肃话剧团,继上个世纪50年代推出《在康布尔草原上》《滚滚的白龙江》两部展现甘南草原藏族人民现实生活的经典话剧之后,又一部反映甘南草原上藏族人民现实生活的优秀话剧。

话剧《白雨》继承了甘肃话剧团一贯秉持的现实主义和民族化的创作和演出风格,为甘肃和当代中国话剧艺术的发展,做出了新的贡献。

话剧《白雨》荣获甘肃省戏剧创作一等奖、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题材剧本金奖。

1985年元旦之夜,根据话剧《白雨》改编的电视连续剧《苏鲁梅朵》(上中下集),在甘肃电视台播出。这是甘肃电视台着眼于本土,采用本省的剧本,全部启用甘肃省的编剧、导演、演员,拍摄的甘肃省的第一部电视连续剧。剧中的主要演员白敬中、申英等都是甘肃文艺战线上颇具社会影响的艺术家。

电视连续剧《苏鲁梅朵》在忠实于原著主题思想的基础上,充分吸收了话剧《白雨》中最精彩的场面、故事、语言因素,打破原话剧块戏、空间和场次的结构,发挥电视剧的优势,以更广阔的时空转换、更细腻的人物刻画,进行了艺术的再创作,使剧情更为紧凑,故事更为感人,音乐更为贴切,演员的演出更加接近生活真实,剧中人物的感情、节奏和呼应更加连贯,使整个剧情和人物焕发出新的光彩,收到良好的社会反响。后来,电视连续剧《苏鲁梅朵》在全国播出后,还被作为国家的对外文化交流节目,介绍到法国播放。

1991年,贡卜扎西精心创作的剧本《苏鲁梅朵》《绿色的旋律》,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收入现代藏族文学专集。

五、光影世界里的甘南

改革开放初期,甘南草原上的游牧文化、宗教文化、红色文化,以及富有高原地域和民族特色的人文景观和民俗风情,引起社会各界,特别是国内广大摄影爱好者的广泛关注,使得甘南草原成为一片摄影的热土。

作为甘南州主管宣传文化和旅游工作的最高领导,贡卜扎西身体力行,成为这场旷日持久社会摄影热中最热心的组织者、最认真的推动者、最辛勤的实践者。

摄影是一种造型艺术,是光与影的艺术。传统的摄影以照相机和感光材料为工具,运用画面构图、光线、色调等造型手段来反映社会生活和自然现象,表达思想感情,连接自我与世界。摄影作品具有客观性和真实性的特征,这是纪实性的体现,摄影艺术要求在纪实性的基础上具备艺术性,一幅优秀的摄影作品必然是纪实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组合。

当代摄影以多元化的表现形式和强烈的个性特色,成为一个不断演进的大众化艺术领域,并持续吸引着社会各行各业的人们投身其中。

在繁忙的公务之余,摄影成为贡卜扎西与社会和大自然交流对话、传递情感的主要方式。

在每次的下乡和外出中,贡卜扎西时常抱着照相机,扛着三脚架,在高原的旅途中作短暂的逗留,在帐篷前和牧场上奔走,在流动的河流和寂静的山峰伫立,寻找和捕捉光影变幻的美好瞬间。而每一次的快门闪动,都是对视觉和自我的一次超越。

贡卜扎西的家,包括下乡时住宿的宾馆房间,常常成为摄影家和摄影爱好者聚集的沙龙。对那些来自天南地北、不熟悉甘南地理和交通情况,遇到困难和生活不便的外地摄影爱好者,贡卜扎西总是竭尽全力,热情地给予关心和帮助,为他们分忧解难。为此,贡卜扎西认识了一大批来自祖国各地的摄影爱好者和摄影发烧友。

一时间,甘南以其特有的富集的摄影文化资源,打破地域偏远、封闭、交通不便、经济发展滞后的制约,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深圳、杭州,东南沿海地区,台湾及港澳地区,以及东南亚的诸多的摄影家和大批的摄影爱好者。

应贡卜扎西的邀约,享誉国内外摄影界的风云人物陈复礼、简庆福、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陈勃、甘肃摄影家主席王杰等一大批摄影名家纷至沓来。出自甘南草原的摄影佳作,频频刊登和发表在国家级的权威摄影杂志和报刊媒体上,出现在国内外举办的各种摄影大赛中。

全民性的摄影热,极大地促进了甘南本土老中青摄影家的快速成长和成熟。

上海,有着东方明珠之美誉。1991年6月,在地处大上海最繁华商业地段和市中心南京路上的上海美术馆,举办了为期7天的“贡卜扎西甘南藏族风情摄影展”,展出了贡卜扎西多年来精心拍摄和积累的150多幅摄影作品。这是甘南乃至甘肃摄影家首次在上海举办的个人摄影展,也是甘南第一次以摄影图像的形式开展的对外文化宣传。

贡卜扎西奉献的150多幅照片,以不同视觉的画面和构图,或壮美辽阔,或细腻生动,或朴实无华,构成了解读大美甘南的宏大叙事:每一幅照片,都在诉说着草原生活;每一幅照片,都在讲述着高原故事;每一幅照片,都是一首诗意的舞蹈,每一幅照片,都是一曲心灵的鸣奏。

美术评论家丁羲元评介摄影展是:“诗情并茂,萋萋甘南。”

“贡卜扎西甘南藏族风情摄影展”成功宣传了甘南,引发了社会轰动和广泛的社会关注,给梅雨时节闷热的上海吹进了一股清凉的草原风。

摄影,从此成为甘南对外开放和文化宣传的一个重要窗口,成为甘南旅游开放开发的先声。

由贡卜扎西配图配文介绍甘南的图文发行传播到世界的40多个国家和地区。

1992年,《贡卜扎西摄影集》出版。2008年12月,《贡卜扎西摄影作品选》由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出版,该摄影集收录“中国当代摄影百家系列丛书”。这两本摄影集,集中体现了贡卜扎西的摄影艺术成就。

贡卜扎西的摄影作品一如他的为人:平凡而又厚重,朴实而又高远,热情而又真诚。

贡卜扎西的摄影,疏离了那种对技巧的过度依赖和后期制作的刻意雕琢,而是通过对草原自然风貌和藏民族真实生活多视角的把握,往往通一湖一河、一物一景的近景撷取;对高山大河、坦阔草地、帳圈牧群的远景透视,把那些人们最为熟悉、最为平常、最为亲切,却又往往忽略了的景象、场面和人与事,通过光与影的组合,生动地捧献在人们面前,给人们以精神上的抚慰和心灵的温暖。

贡卜扎西的影像作品,是对雪域高原历史文化的理性审视,是诗意的草原牧歌:他的人物摄影,组成雪域高原的众生群像:有饱经沧桑却一脸阳光的老人,有憨态可掬的幼童,有依着帐角张望的花季少女,河边行走的背水姑娘,有阳光下收割青稞的妇女,还有威武彪悍的盛装男子,一如草原的本色,有着牧草般的清纯、流水般的明澈和高原般的厚重。贡卜扎西的风景摄影, 诠释了藏区高原的丰富多彩和辽阔壮美:有气象万千的则岔石林,刀砍斧凿般的嵯峨雪山,有蓝天白云掩映的高原牧场、幽林峡谷,有水静无声的黄河首曲,辉煌庄严的古刹佛塔等。

贡卜扎西的摄影世界,透过严酷、朴实的自然和人文,揭示了藏民族乐观、豁达、自信、从容的生活态度,以及尊重生命、敬畏山水、珍视自然的生态意识,追求心灵和谐的精神品格,以及雪域高原藏民族坚韧的生命力和旺盛的创造力。

六、发掘文旅资源

青藏高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甘南草原作为藏族文化和藏民族精神高地的一块“梦幻净土”,也是众多国画艺术家向往和流连的地方。

1993年,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对贡卜扎西的艺术人生作了专题采访和报道,通过介绍贡卜扎西,推荐介绍甘南草原和藏民族文化。

让世界了解甘南,让甘南走向世界。几十年里,在文学创作和摄影创作的同时 ,贡卜扎西利用各种渠道和社会资源对外宣传甘南,引领良好的文化风气,营造甘南开放开发的和谐文化氛围,推动甘南草原的文化旅游事业,成为他不遗余力的努力和追求。

国画大师、上海美术馆馆长方增先是“新浙派人物画的奠基人和推动者”,应贡卜扎西的邀请,先后于1985年7月与1986年2月,两次来甘南草原写生采风 。青藏高原上藏族人民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精神气质,深深吸引和感动着方增先。在以后的国画创作中,方增先在擅长的圆熟、柔美、清新的江南画风中,揉进粗犷、厚重、朴实的高原人文元素。甘南藏区之行,成就了方增先后期的国画艺术创作,他1989年创作的藏族生活题材的人物画《母亲》,参加第七届全国美术展览,荣获第七届全国美展银奖、齐白石艺术基金奖、上海文学艺术优秀奖。

在社会交往中,贡卜扎西具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感召力和人格魅力。通过贡卜扎西的联络协调,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国画研究室主任姚有多、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著名军旅画家袁武、国画大师李可染先生的儿子李小可等诸多国画名家,纷纷深入甘南草原,体验藏民族文化和草原生活,创作出了一大批浓墨重彩体现甘南高原民族特色和草原风情的水墨佳作。

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一大批在当代中国美术史上卓有成就和建树的国画家、油画家:黄胄、刘文西、杨之光、朱乃正、王明明、贾浩义、杜滋龄、赵贵德、艾轩、何家英、陡剑民、王同仁、吴山明、史国良、南海岩、张江舟、杨晓阳、范扬、何家林、石虎、梁占岩、谢志高、张广、王文芳、舒春光、裘辑木、李宝林、孔维克、赵卫、赵星、任继民、韩敬伟、莫建成、李宝峰、蒋志鑫、徐展、王根生、陈政民、马刚、王辅民、李伟、王万成等人,都曾走进和驻足甘南草原这片远天厚土,汲取养分,创作写生,留下异彩纷呈的山水和人物画卷。

甘南草原成为当代中国艺术家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宝库和创作基地。

改革开放初期,草原上的人们身在宝藏不识宝,旅游开放开发的意识还十分淡漠,除拉卜楞寺以外,甘南各县丰富而宝贵的旅游资源尚处于休眠状态。拉卜楞藏族小学创始人、首任校长、时任政治协商甘肃省委员会副主席、被藏族同胞誉称为“阿巴阿洛”的黄正清先生和拉卜楞藏族小学的两位杰出学生著名藏族诗人丹真贡布(右一)和贡卜扎西在甘南草原。.jpg

拉卜楞藏族小学创始人、首任校长、时任政治协商甘肃省委员会副主席、被藏族同胞誉称为“阿巴阿洛”的黄正清先生和拉卜楞藏族小学的两位杰出学生著名藏族诗人丹真贡布(右一)和贡卜扎西在甘南草原。(图)

多年来,走南闯北的生活阅历和开阔眼界,以及丰厚的文化学养和艺术家特有的敏感,使得贡卜扎西具备了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和开放意识,贡卜扎西最早感觉到了甘南旅游开发的美好远景和巨大潜质,为此做出了不懈的艰辛努力。

碌曲则岔石林景区的发掘和对外开发宣传,就是一个典型的成功范例。

碌曲则岔石林景区最初是由一些摄影爱好者发现的,引起了摄影圈里贡卜扎西的高度关注。为了“一识庐山真面目”,贡卜扎西数次深入则岔石林腹地考察,对景区有了初步的了解。

为了发掘和开发则岔这块风水宝地,1986年7月,在经过认真的精心准备后,贡卜扎西组织和带领一个团队,专程赴洮河岸畔草原深处的碌曲县拉仁关乡,在则岔景区内扎下露营的帐房,作了为时一周的实地考察。在一周多的时间里,贡卜扎西起早贪黑,带着相关人员,深入则岔的每一条山沟、每一座山峰,每一片草坡,甚至隐秘的洞窟,进行尽可能详尽的考察。经过热烈的争论和讨论,对遍地的奇峰异石、地貌景观,一一进行了整理和命名。

实地考察结束后,采用多种方式,从摄影图片,到新闻报道、旅游专题、再到电视专题,有组织地对则岔石林进行了全方位的包装和对外宣传,上海美术馆馆长、国画大师方增先为则岔石林景区提名。通过一系列紧锣密鼓的操作,使得“藏在深闺人未识”则岔石林一时间声名大噪。接着敦促、协调地方政府和相关部门,筹措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和景区道路改造,极大地推动了则岔石林景区早期的规划与开发,使得则岔石林成为甘南草原最早开发的旅游景区,有力推动了甘南草原旅游业的发展。

七、梦想成真 飞越太平洋            

1995年夏天,受国务院新闻办的派遣,身为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人大常委会主任的贡卜扎西,担任中国藏族歌舞团团长,率团飞越太平洋,出访地处遥远北美洲的加拿大和美国,开始了让藏族文化走向世界的万里文化征程,实现了“让甘南走向世界”的最初梦想。1995年夏天,由贡卜扎西任团长的中国藏族歌舞团飞越太平洋,赴美国和加拿大巡回演出,美奂美仑的藏族歌舞给美加两国人民留下美好的印象。贡卜扎西率团载誉归来后,受到社会和文化界的赞誉和欢迎.jpg

1995年夏天,由贡卜扎西任团长的中国藏族歌舞团飞越太平洋,赴美国和加拿大巡回演出,美奂美仑的藏族歌舞给美加两国人民留下美好的印象。贡卜扎西率团载誉归来后,受到社会和文化界的赞誉和欢迎。(图)

1995年6月26日至8月15日,中国藏族歌舞团带着友谊和祝福,参加了加拿大第五届国际民间艺术节和美国第五届国际民间艺术节,进行了为期51天的访问演出,先后在两个国家8个州(省)的16个城市演出61场。

中国藏族歌舞团出访演出的20多个节目,是从甘南歌舞团、甘南藏剧团两个专业剧团多年舞台实践的优秀藏族民间歌舞剧目和佛教演艺作品中精选出来的。出访前,在省城兰州集中进行了为期90天的紧张而扎实的排练,在藏族舞蹈专家的悉心指导下,对每个节目的细节和动作,做了进一步的修改和完善,做到了每一个节目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我们来自东方古老的中国,带来了中国雪域西藏人真诚的问候!”这是中国藏族歌舞团每到一处演出前的道白,一下拉近了与两国观众之间的距离。

每当大幕拉开:雄伟壮观的布达拉宫布景出现在舞台上时,喧闹的台下顿时一片肃静。身着华丽藏族服装的姑娘们长袖飘飘,欢歌曼舞,藏族男儿的舞姿节奏鲜明,热情奔放,充满着阳刚之美,与藏族姑娘们婀娜多姿的柔美神韵相映成辉,夺人心魄。舞台上,在灯光映射下,演员们富丽堂皇、色彩绚烂的民族服饰,显得美奂美仑,美不胜收,让人应接不暇。藏族歌舞和具有藏民族文化特色的器乐演奏,以其强烈的表现力和感染力,把人们带到高耸的喜马拉雅山、奔腾的雅鲁藏布江,黄河、长江滋养的辽阔高原和绿色的牧场。

舞台上,具有浓郁宗教气息的寺院法舞,反映的是藏族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其内在的渗透力,直抵灵魂;而头戴面具、身着奇特服饰的演员边唱边舞的,是经典藏戏“米拉日巴”中的选段,让观众耳目一新,沉浸在古老神秘的藏民族文化氛围里。

中国藏族歌舞团的精湛演出,艺术再现了中国藏族社会的传统文化、宗教信仰和民俗风情,

初次欣赏中国藏族歌舞的美国观众惊叹:“中国真是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国家,令人羡慕!”

中国藏族歌舞团在加拿大和美国演出期间,所到之处,台下的观众里有不少人是漂泊海外的藏族同胞,他们已经离开家乡和草原多年了,有的对家乡的记忆已经非常的疏远了,家乡和草原成为他们怅望远方、遥望故土时的乡愁。他们没想到,眼前中国藏族歌舞团的演出,不仅完整保存了历史悠久的藏族宗教文化和纯正优美的藏族歌舞,而且有如此高的艺术水准。当他们在异国他乡听到温暖亲切的雪域乡音,看到家乡久违的乡土乡情和熟悉的风景时,许多久远的故乡记忆被唤醒,心灵被深深地震撼,激起了他们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复杂情绪,许多人抑制不住心头的感动,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些深受西方意识形态影响、带有政治偏见的加拿大、美国观众和藏胞,在看了中国藏族歌舞团的演出后深受感染,逐步改变了他们的错误认知,主动向参加演出的艺术家们表示友好,称赞中国藏族文化和藏族歌舞了不起。

在美国的洛杉矶和旧金山两地演出时,当台上美妙的舞蹈和悠扬的歌声,与台下热烈的掌声、欢呼声汇成一片时,一些原本参加“藏独”示威,想滋事骚扰搞破坏的少数藏族青年,却被优美、精湛的藏族歌舞和剧场上的气氛所吸引,悄悄收起了示威用的小旗子,静静地坐在台下观看演出。当演出结束时,主动来到舞台,眼含着热泪,和演员们合影留念,表示感谢。

中国藏族歌舞团除在正规的艺术剧院和场所演出外,还在出访国家沿途的学校、公园、儿童医院、敬老院和街头,进行了即兴演出和联欢慰问,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和收获。

中国藏族歌舞团所到之处,受到了两国民间艺术家和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和拥戴。

在美国访问演出期间,贡卜扎西作了《我们从歌舞的海洋走来》的学术交流讲座。参加讲座的有加拿大、美国从事音乐和舞蹈教学的教员和演员,面对着众多听众和媒体,贡卜扎西侃侃而谈,介绍了藏民族文化,藏族歌舞与藏戏等艺术门类和演出形式,有的听众一面听,一面模仿,现场跳起了藏族舞蹈。在热情友好的学术交流气氛中,讲座持续了一个上午。

中国藏族歌舞团的文化出访,以其鲜明的民族特色,独到的艺术编排,精湛的表演水平,圆满完成了演出任务,给加拿大、美国两国人民留下美好的印象,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这是甘肃省首次以藏族歌舞的形式组织的文化外事活动,出访以藏族歌舞为载体,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魅力,形象诠释了藏民族的历史文化、中国政府现行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以及当今藏族社会的精神风貌,增进了中加、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文化交流和友谊。

让贡卜扎西感到无比欣慰的是:甘南走向了世界,甘南藏族歌舞走出了国门,走上了国际大舞台,向世界展现了藏民族文化的悠久与灿烂,中华文化的博大与辉煌。

可以告慰祖国和草原的,是曾经的那个梦想和追求,已经变为鲜活的现实。

贡卜扎西走了,可他坚实的足迹,清晰刻印在高原大地,深情的歌吟,回荡在草原深处。

2024年5月9日至7月4日于兰州寓所吴春岗.jpg

作者简介:吴春岗,汉族,男,祖籍甘肃省临洮县,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长期生活工作在甘南草原,公务员。曾从事诗歌、散文和文学评论的创作,以报告文学见长,作品散见于国内报刊,已出版文学作品集《高原阳光》巜最美的青春》等,作品被收录在多种文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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