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1963年生于兰州市,祖籍北京。1980年入伍,在部队放过电影,当过美术编辑。1986年工作于兰州市文联,期间多次深入藏区,创作了许多反映藏人生活的作品,同时长期研习唐卡艺术。1998年到北京从事当代艺术,主要作品有《止观》系列、《1989》系列和《大地》系列。现生活、工作于北京宋庄。

       “十万片树叶/仿佛落满双肩”——从兰州青年到宋庄画家,再抵达布达拉宫,刘毅的朝圣之路走了20多年,进入唯色的这句诗里,落叶与光交织在已是中年“喜热”的双肩,这条朝圣的艺术之路举族罕见。

       进入朝圣艺术的门很多:喜热作为灵魂行者、以一种虔诚宗教精神赞美、预定判断确认成派。这些都是本次展览试图覆盖的范围。举办刘毅画展还有一个目的是,帮喜热找到伴侣。寒冷的冬天,喜热独自与佛、唐卡、神山、逝者的肖像及空荡荡的画室在一起时,那种冷寂,曾刺穿旁观者的心扉。面对“刘毅+喜热”这个新的艺术主体;这个主体的麻烦在于“刘毅”作为汉人是不确定的,或者说身体是每天变化着的;“喜热”却是“十万大山有佛的接引”,是铁定的。“刘毅+喜热”构成了刘毅的艺术。对比艺术评论简单流行的形式、观念的虚伪和偏执,把这些写进前言里,我不担心专家指出世界未见此例。脱离了人类具体的现实、历史,谈艺术及其精神,就不是当下的中国艺术。

       艺术展览提供艺术修行的成果,艺术和生活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上述目标一网打尽,为什么还要举办如此朝圣者的画展?新的时代开始了,我们需要定位与确认某种艺术参照,这是第N种选择,这种目标仅告诉过春天,那一天的雪花正浓烈。

        ——帅好

       刘毅是个佛教徒,他的藏名叫喜热。

       刘毅是个画家,一个与世无争而又关切现实的画家。 

       他前些年画了许多和藏传佛教相关的佛像绘画,在画面中的那些菩萨、金刚、观音莲花生等佛像完全是按佛造像古法尺度画成的,就和唐卡一样。但佛像背景是由密集细小而又有规律的符号构成,呈现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视觉冲击,让人晕眩,而画中的佛像也呈现出似有似无,忽远忽近的动感。

       似乎和宗教题材有关的绘画都是一种精细绘画,不论是西方文艺复兴的古典油画,还是中国佛教壁画、唐卡,还有伊朗、土耳其的伊斯兰风格的细密画。其实,精细就是一种功夫的表现。

       功夫不仅是画技的炫耀,而且是这词本身的意义:花费大量的时间。不这样,就不可体现出对神的全身心的恭敬和虔诚之念。

       耐得寂寞与孤苦,日积月累,才有了修心修身的结果。因此,是这些没有急功近利的画作的价值珍贵所在,它们全是带有信息的画作,那一笔一划都流露着对神性暗示的对接。

       有时重复就是一种持续的功夫和能量,就是一种大美。我今年在青海玉树见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玛尼堆,由二亿多块玛尼石组成,上面都刻着几乎同样的六字真言,我在诗中写道:

       “二亿块石头 二亿句真言

       二亿个等身头  二亿圈转经路

       一句话  重复许多年

       一块石  累加多少层

       在内地

       我们的话,废的太多

       我们的工作,无用的太多”。

       重复的意义就在于无意义。

       说到玉树,刘毅今年又画了两幅和地震题材相关的新作《汶川》和《玉树》,巧的是这两次地震也都发生在藏区。

巜玉树》 布面油画  2米x4米5   2010年 

       这两幅主题非常鲜明的绘画,和刘毅佛像系列《止观》有很大不同。首先是意境不同,如果说《止观》是纯粹宗教的出世题材,那《地震》这组画是非常现实,非常当下世俗生活化的入世题材。

       而且画法上也有不同,《止观》是延续古法甚至是标准化的绘画语言构成,而《地震》是现代表现主义的新绘画语言;《止观》色彩强烈艳丽,而《地震》画面全为黑白二种颜色,十分素穆。

《汶川》 布面油画  2米x4米5   2010年 

       艺术中的每一现象即是回答时代提出的问题,也是艺术向它的时代提出新的问题。印度艺术家穆科尔基曾指出:“我们意识到,所有这些传统都不能充分地展示社会现实,以及我们在当代所面临的各种问题。我们的目标是将一种艺术纪实的兴趣和社会良知切实地结合起来,而不是精确记录每天发生的个别事件。艺术中的现实主义并不意味着简单地、自然主义地去描绘一切,仅仅描绘下层的、普通的和丑陋的东西,这无助于改变历史的偏见”。

       刘毅身为佛教徒,如此亲近地关切现实,其实和他的信仰一样是对生命终极的关怀,对死亡的关切而已。我还见过他的《1989》系列油画,这种画不仅有着政治风险,而且也面临着经济市场的风险。因此,从这点上说,他是一个无私的画家。

       刘毅的《地震》作品,采用三联画的形式,画面更加有历史纵深和庄重的雕塑感,大量黑色轮廓线条的应用,具有强烈的雕塑及版画效果。《玉树》表现的是喇嘛和藏人在灾害现场施救及向神灵朝拜。《汶川》表现的是死难学生及家长的哀怨和挣扎,画面中痛苦的面容和渴望求生的手让我想起了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这种群像的三联画方式构成了沉重的大众戏剧舞台,想象力的传播找到了一条直达的出径。各组群像呈现走出意义的迷宫,异常痛苦的戏剧冲突,暗示着现实生活没有结局的错觉。 

       对于三联画的方式除了古典画家的宗教题材反复使用外,如鲁本斯的《上十字架》,现代画家如德国的贝克曼的《育人的欺骗》、《狂欢节》、《亚尔古英雄》美国画家戴维·萨利的《有两个裸体和三只眼睛的风景》等都是三联画的代表作。 

       画家唉叹自己的土地上的苦难,那最好不要坐等苦难的终结,如同诗歌虽然不拥有解困去厄的力量,直面这种困境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刘毅的这组画提供的不是和谐的传统,但这种分裂恐怖正在他的那些纯佛像绘画中得到了平衡。如同他纠结在诗意和现实设定的界限之间,似乎永远没有适合这种图解的模式。

       艺术可以在某种目标下而产生聚合,通过仪式、姿势、构成了象征价值。许多世界性宗教仪式都含有丰富的色彩,设计和壮观的行列。而刘毅的宗教思想正是在这种强烈形式中或明或暗地展示出来。

《布达拉宫》

       杜威在《作为经验的艺术》中指出:“工业已经商业化,而艺术家却不能机械地生产大众产品,艺术家发现已无法避免使自己成为作品中自我表现的唯一手段,。为了不致迎合这种经济发展趋势,他们常常感到有要将其与众不同之处夸大到偏执的程度”。

       对良知的渴望才是艺术家真正感兴趣的东西,也是考验我们每一个人政治正确的判断力。

       刘毅曾说:我即热爱,迷恋另一个冰清玉洁的高伟世界,也怜悯、痛惜这一个卑俗受难的缺憾世界。当一方面回避神圣的最底层的地位,一方面又把玩现实生活的不完整性,构成了今日中国绘画的主流时,我们对那些将绕不过去的突发事件的现实世界进行敏感的“放置在前”的历史性制作,应该给予其本身应有的、足够的重视。

       刘毅作品展览

       1984 “四川美术作品展” 成都展览馆

       1986 “西北五省区绘画作品展” 西安博物馆

       1988 “国际版画展” 加拿大

       1991 “中国艺术展” 香港

       2000 “上海艺博会精品展” 上海

       2001 “相聚德胜门艺术展” 艺森画廊 北京

       2001 “红门画廊十周年作品展” 红门画廊 北京

       2002 “十位抽象艺术家作品展” 广州艺博会 广州

       2003 “念珠与笔触” 东京画廊 北京

       2005 “刘毅作品展” 探岭画廊 北京

       2005 “文化立场” 艺森画廊 上海

       2006 “首届职业艺术家作品展” 仁画廊、雨画廊 北京

       2006 “黑白新趋势” 皇城艺术馆 北京

       2007 “黑白现实主义文献展” 环铁时代美术馆 北京

       2009 “兰州当代艺术的精神” 兰州创意文化产业园

       2010 “中国当代艺术展” 韩国碑林博物馆

       2014 “藏人碑” 台北中正纪念堂自由广场和龙山寺

       2016 “宋庄十年”宋庄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