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孩子,皆是生命馈赠的珍贵礼物。无论他于何时、以何种方式降临世间,都宛如璀璨星辰,自带熠熠华光,珍贵到足以让父母的心从此有了依傍,余生的喜乐都系于其身上,因他的存在而存在,因他的生命而生命。
犹记往昔,我还是个莽撞青涩的愣头青,曾无数次在心底立下壮志,扬言这一辈子只图自己肆意洒脱。可命运总有奇妙安排,我终究还是踏入了为人父母的庞大队伍。原以为是自由受限,却未曾料到,这份新身份带来的,竟是满心自豪,我欣然决意用余生去浇灌、去守护,立志成为世俗眼中那个无比“伟大”的母亲角色。
2018 年,于我而言是意义非凡的特殊年份。毫无征兆地,我从一个自在小青年,陡然转变为肩负重任的母亲。这身份切换,似是做了诸多铺垫,又仿若缺了几分笃定,或许是你到来的方式太过意外,或许是你本身就自带独特气场。但,无论如何,最终迎来的是独一无二的你,一切便都恰到好处。
自你来到身边,每日我都思绪万千,脑海中诸多念头纷至沓来。你的明日会是何种色彩?将会踏上怎样独特的人生道路?又会钟情于何种优秀之人相伴余生?这般思量,有时连我自己都觉诧异,从前那个洒脱随性的我,何时变得这般忧心忡忡、瞻前顾后,大抵是从成为母亲的那一刻起,心便被温柔羁绊,满是牵挂。
我凭借自己有限的人生阅历,为你精心勾勒了无数未来蓝图,尽管心底明白,你定有自己的主见,未必会遵循其中任何一条路径。可那一笔一划,皆是我满心期许,盼着能为你铺就最安稳、最趣味盎然、最具价值的前行方向。
如今,眼见你一天天茁壮成长,往昔在ICU时揪心难安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那时,满心都是害怕,害怕一不留神就与你失之交臂。幸而,你如同春日破土的新芽,带着顽强生命力,小手小脚恰似待绽的娇俏花苞,日渐饱满有力,仿若向世界宣告你的无畏,心中盈满热爱,手中紧握力量,冲破困境枷锁,稳稳回到我们身旁。
细想之下,我这个母亲,反倒比你脆弱许多。时而给自己打气鼓劲,时而又忍不住逃避退缩。既害怕听闻一丝坏消息,却又总忍不住设想最坏结果,这般矛盾,让内心愈发柔软敏感。时而盼着时光快些流转,助你早日羽翼丰满;时而又盼它慢些踱步,好多些相伴时刻。我就像一块极易融化的酥油,害怕一旦消融,便再难凝固,失了守护你的力量。
人啊,总是这般矛盾又奇怪。困厄时,满心祈愿不过是平安康健;顺遂了,又盼着聪慧豁达锦上添花。我深知这般期许或许略显自私,可那纯粹是一颗母亲的拳拳之心,望你谅解。
每一刻,我都仿若虔诚跪伏在上师座前,闭目凝神,为你默默祈愿。不敢奢求过多,唯愿以自身福气、安康作交换,护你一生顺遂无忧。口中轻诵那寥寥经文,祈愿世间苦难莫要再侵袭,这般善心,许是成为母亲后,岁月悄然赋予我的馈赠。
我不知能伴你走过多少风雨兼程,未来之路于你是坦途还是崎岖亦未可知。唯愿你似那坚硬石子,无论风霜雨雪如何肆虐,无论荆棘坎坷如何阻拦,都能带着眉宇间的坚毅果敢,大步流星踏上征程,为心之所向,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儿啊,愿你是前行路上那坚不可摧的石子,无畏风雨;
母我,便是这陪伴途中,以柔心守护的酥油,温情长伴。
这匍匐前行的漫漫人生路,便是我们母子间,斩不断的深厚缘分呐。
曲尼措毛,女,藏族,玉树人。作品散见藏人文化网、《康巴文学》等刊物和网络平台,现供职玉树市新寨新区筹建委员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