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青海藏族女作家梅卓以平和的姿态,从容书写自己在游历过程中所经之处的所见、所思、所想。其散文创作聚焦地域文化,观照生态发展前景,关切藏地女性生存状况。无论是对地域文化进行的知识化表达,还是对生态环境和女性生存的深切关怀,都蕴藏着作者内心深处的感动。梅卓用朴实的散文书写,传达自己对乡亲故土的爱。

【关键词】地域文化;生态和谐;女性生存


        梅卓,藏族,1966年出生在青海北部湾的门源县浩门镇,祖籍位于青藏高原的伊扎部落。梅卓笔耕不辍,自198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以来,至今已出版长篇小说《太阳部落》《月亮营地》《神授·魔岭记》,诗集《梅卓散文诗选》,小说集《人在高处》《麝香之爱》,散文集《藏地芬芳》《吉祥玉树》《走马安多》等。游走对梅卓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她的“文学创作源于游走并感动于游走的地方。”[1]317从梅卓的散文作品中,可以直观地看到作者游历过程中关注的问题;同时体会到其对藏地乡亲故土的印象和情感。


一、凸显地域文化


        “文化是我们适应所处的环境的重要手段。”[2]受自然条件和社会经济条件等的影响,不同的地域形成了不同的地域文化。中华大地拥有丰富多彩的地域文化。中国西部地区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黄土高原文化、草原文化、巴蜀文化、西域文化、青藏高原文化、滇文化等地域文化。“各色的地域文化作为亚文化是中华文化有机整体下的子系统,它们共同构成了中华文化的丰富与广博,在地域文化的绚丽多彩中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多元化的基因。”[3]梅卓沿着自己游走的路线,在散文中不断地书写青藏高原文化,挖掘其中蕴藏的价值与意义。

        梅卓的散文创作比较全面地反映了藏地自然风景、社会历史、人文风貌等。梅卓在散文集《藏地芬芳》《吉祥玉树》《走马安多》等作品中,通过对藏地人物、传统习俗、寺院建筑等的描写,展现了独特的地域文化。作者在多篇散文中描写文化前辈、教育人才、文物专家等历史文化名人。梅卓不但讲述历史人物故事,而且还侧重深入探索人物生命长河中的奥秘,表现其精神品格。在历史人物的身上,作者感受到了他们对藏地文化的热忱,对故土的深情。梅卓历数了藏地一大批“热爱民族文化、并且在当地长年默默地为之付出劳动的文化人,如代尕先生、巴扎先生……丹周多杰先生等等”[4]70。在《文化前辈》一文中,许多前辈不为名利羁绊,而是将自己的毕生精力投入到自己真正所热爱的文化事业中去。其中,布特尕一生热衷于整理研究格萨尔,即使在特殊年代遭受命运的不公正待遇,他也始终心系自己的工作,没有因此而放弃。巴扎始终不在乎物质利益的得失,主动收集保护民俗文化,并且致力于教育事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音乐代言人》一文中,代尕、扎西达杰、更嘎才旦等人为藏地的音乐事业发展作出了贡献。《文物专家和教育专家》一文中,“尕玛图嘎”和“文索巴德”分别放弃了安逸的生活,执着地为藏地的文物保护和教育事业的发展奉献了一生。《追寻色彩的人》一文中,画家吾要的创作源泉主要来自故乡玉树高原。“可以说,玉树生活的积淀,民族文化的素养,成就了吾要。”[4]95为了报答故乡,吾要不断用画笔表现高原的一花一草,让故乡被更多的人熟悉。多拉继承了父亲的职业,成为了一名唐卡画师。多拉在亲身实践的同时,也努力培养更多的学生,以自己的所能,弘扬唐卡艺术。多杰卓玛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一生钟情于艺术事业。正是众文化人用自己的满腔热情去守护本土的文化,传承优秀的文化因子,使得人们认识到当下与历史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依据历史与文化,人们能够不断地提升自我的精神世界,充实当下的生活。

        传统习俗将历史中人类社会生活实践的智慧部分保留了下来。梅卓怀揣责任感与使命感,用散文创作传承文化血脉。梅卓深入体验多样的传统习俗,深究其来源与演变,品味其特有的寓意。她通过散文展现藏地的婚礼、新年、禁忌等习俗。“高原人个个能歌善舞”“每逢喜庆节日,人们欢聚一起,高歌狂舞,尽兴而散,表现了高原人豪迈、乐观的天性”[4]177。歌舞涉及历史、宗教、战争、劳动、生活、爱情、民俗等多方面,反映了各个时期人民生活的图景,折射出藏地人民的精神文化。《民间文化铺就了玉树的坚实大地》一文中,梅卓详细介绍了玉树地区多样的民间文化。“玉树舞蹈主要由‘伊’、‘卓’、‘热巴’、‘热伊’、‘锅哇’以及寺院的宗教舞等构成,种类多达400余种,其风格的粗犷豪放,造形的形象传神,旋律的优美生动,内涵的含蓄隽永,是世界歌舞百花园中一朵绚丽多彩的奇葩。”[4]179赛马节、女神节、法会等是藏地人民特有的节日。梅卓在散文中生动地再现了藏地的多个节日的盛大场面。民间节日活动的传承,体现了藏地人民生生不息的活力。

        众多的寺院建筑形成了藏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梅卓在散文中借助数据、资料等的帮助,细致介绍了多个寺院,如拉卜楞寺、郎木寺、扎如寺、川主寺、甘孜寺、德格印经院、噶陀寺、理塘寺、松赞林寺、大昭寺、布达拉宫、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萨迦寺、昌珠寺、桑耶寺、古如甲寺、改家寺等。作者没有停留在对寺院的简单介绍上,而是深入探究建筑特点、追溯历史流变。受寺院文化的感染,藏地人民拥有博大的胸怀,慈悲的心灵。圣洁的哈达、虔诚的煨桑、真挚的祝福是藏地人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此外,作者还梳理了藏地帐篷、古塔等建筑物的发展演变过程。《古格:昔日王城》一文,作者亲眼目睹了遗留千年的古格王宫遗址。古格王宫中的绘画是古人在吸收了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绘画艺术风格的基础上,创造出的独具古格风格的艺术精品。

        对梅卓来说,对于民族历史文化的探索和了解,不仅仅能够体现出文化传承变异的动态,也能增加自我生命的厚重。梅卓深入历史的河流,了解祖辈们的足迹,摸索历史沉积的过程,刻画民族性格,揭示民族文化心理的构成。“神话始终是文学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5]梅卓细数神话、传说、口传故事等,并且结合现实人生,回望历史。《〈格萨尔王传〉的民间资源》一文中,藏地人民非常推崇《格萨尔》。《格萨尔王传》熔铸了神话、传说、歌谣等民间艺术资源,记录了中世纪藏族社会的历史缩影,以及藏族人民为争取美好生活所作出的不懈努力,突显了藏族人民独特的心理素质和审美观念。《格萨尔王传》在藏地占据着独特的地位,它带给后人勇气、坚强和正义。依循历史的足迹,梅卓展现出了藏地的文化生活景观与内在的生命意识。在纵深的历史感书写中,读者能够更深刻地认识藏地的独特面貌。

        梅卓的散文凸显了丰富的青藏高原文化。作者寄情于地域风情,在其作品中描绘了多样的景致。可以说,梅卓的散文沉淀在地域文化之中。藏地所呈现出的地理景观和人文景观,带给了作家不同的生命体验。梅卓在散文作品中呈现出走过的地方的风景图画、人文风俗和历史变迁等,突出了鲜明的地方色彩,表达对藏文化的热爱,映射出中华文化的多姿多彩。


二、绘制生态和谐的愿景


        “女性历来比男性更接近自然。女性的心灵更适合于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6]梅卓在散文的书写中,善于从女性自身的角度来观察大自然;并且充分利用女性自身的感受力,感知大自然的生命力,从而体现出个性鲜明的自然观。作者对大自然的书写不是简单地描摹自然风景,而是更多地注入对大自然的美学观照。

        草原、雄鹰、雪山、河流等相互依存,构成了和谐美丽的生态图画。梅卓反复吟咏藏地的神山和圣湖,在她的笔下,山有山的故事,水有水的故事。作者描绘了朵觉吾神山、江朵识神山、格吉神山、总炸内加玛、色季山、本藏、琼藏、沙藏等著名的神山;同时,形象地写出了隐藏在神山背后的传奇故事。《巴颜喀拉:巴玉和查拉》一文讲述了巴颜喀拉山下发生的爱情悲剧故事。藏地人民与“众多神山间的人格化的交流,是生命信息互动的交流”[4]263。他们之间是彼此生命的守护者与见证者。“生命在本质上是共生的”[7],只有加强个体生命之间的联系,才能创建良好的生态系统,和谐发展,彼此受益。梅卓在散文中强调尊重个体生命的差异性,强化相互之间的联系。《尕朵觉吾神山》一文,作者生动地讲述了在尕朵觉吾神山的哺育下,一年四季各个个体生命茁壮成长的画面。“尕朵觉吾的山沟和山腰生长着茂密葱郁的灌木林,栖息着白唇鹿、马鹿、藏羚羊、岩羊、雪豹、猞猁、黑颈鹤、雪鸡和麝香鹿等珍稀动物。山上还生长着雪莲、雪茶、雪滴石、红景天、贝母、冬虫夏草等罕见的高原珍贵植物。另外还有白花柽柳、黄柽柳、柏树、苏木、高山柳等树种,每当暖季来临,这些植物就为神圣的尕朵觉吾换上了春意盎然的绿装。”[4]30山水相依,每个生命个体互相成就,彼此共同发展。

        藏地人民与动物之间建立了深情厚谊。“草原上的每只牧狗都有名字,形象凶猛的会称为雄狮,毛色洁白的会称为海螺,人们赋予牧狗以吉祥的名号,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1]14《在青海,在茫拉河上游》一文中,梅卓叙述了牧人与牧狗互相陪伴的温馨场景。牧狗不仅能够帮助牧民看家护院,还能在放牧时看守牛羊。牧民家庭早已将牧狗视为家庭的一员,会为它按时准备每顿饭菜。藏族人民对马的喜爱渗透在生活中的许多方面。马不仅是他们的伙伴,也是他们学习的对象。对于藏族人民而言,“马是一种象征,象征着速度、勇气、力量,骏马畅美的线条,流风的速度,可贵的尊严,忠诚的品德,威风凛凛的勇气,威慑邪恶的力量”[4]168;而这些都是藏族人道德观、价值观中引以为豪的品质。“敬畏生命的伦理否认高级和低级的、富有价值和缺少价值的生命之间的区分。”[8]唯有敬畏生命,尊重生命,才能在天地之间奏响和谐的生命交响曲。

        梅卓通过表现自然生态环境中的各个个体生命之间的有机联系,更深层次映射出了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希冀。大自然为藏地人民带来了丰富的生存资源,其中包括太阳能资源、矿产资源、水利资源以及各种珍贵的药材等。然而,反观人类自身的行为,梅卓对生态系统的长期稳定发展表示了一定的担忧。《可可西里——野生动物的天堂》一文中,作者叙述了藏羚羊被非法猎捕,许多动物的生存面临严峻的挑战。梅卓揭开人类社会发展中存在的罪恶行为,反省主体生命所应该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她在散文创作中批判反思人类的行为,从而折射出作家内心深处对人类的持续发展,以及对生态系统整体利益的深切关心。

        马克思曾说:“人从属于自然界当中,并且依赖于自己所身处的自然环境以及与这个环境所共同演进发展。”[9]自然界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根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只有树立正确的生态文明观,坚持正确的发展理念,才能促进生态安全与人类健康的有机统一。梅卓在散文中书写生态和谐的一面,同时也呈现人对自然施暴的一面。作者为雪山消失和珍稀动物灭绝而痛心,她始终希望人类能够努力绘制一幅美丽的生态图景。


三、关注女性生存状况


        梅卓敏锐地觉察到了藏地女性同胞的生存困境,走进她们的生活,着力描写藏地女性的真实生活情状。她对牧区妇女、尼姑等边缘人物的生存状态尤其投以关爱的目光。不仅关注藏地女性日常生活中的点滴,还重视她们的内心世界。

        梅卓揭开长期以来覆盖在牧区妇女、尼姑等女性身上的神秘面纱,描述她们的现实生存环境以及精神世界。《阿坝的方向》一文中,作者叙述了牧区妇女生命的轨迹。“实际上,草原上的牧女们非常辛苦,家庭的日常生活完全落在妇女的肩上,女孩从六七岁开始,就随着母亲开始劳作了,一生都在单调而繁重的劳动中度过了,可谓是家庭的脊梁。”[1]89作者在散文中一方面表达了对藏地牧区妇女的同情与理解;另一方面也对她们身上勤劳的品质表示由衷的敬佩。面对生存的考验,牧区妇女用自己的行动去战胜磨难,承担自己的责任,证明自己的价值与意义。虽然由于自身经济地位等因素的制约,藏地女性的生存面临着各种困难,但她们在琐碎的生活细节中维护生命的尊严。即使无人观赏,妇女也会梳洗、整理自己的外表仪容,用首饰装点自己饱经沧桑的身躯。梅卓在《美丽丹巴》一文中介绍了丹巴妇女的头帕、常服、礼服。在丹巴地区,头帕和服饰有各种各样的讲究,不同的场合需要呈现不同的面貌。每逢节日,丹巴妇女遵循传统礼仪,盛装出席。在歌声和舞蹈中,能够看到丹巴妇女对生活的重视和热爱。对于生活在高原的妇女来说,即使生活艰苦平凡,但也不放弃生命的尊严。乐观向上的她们感恩生命的存在,竭尽全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与意义。

        梅卓没有肆意吹嘘藏地尼姑的传奇人生,而是用平实的语言叙述她们对生命的态度。《求法的寺院和朝佛的尼姑》一文中,作者记叙了自己在路途中遇见的尼姑的情状。来自色达的四十多岁的尼姑“三木让”与十七八岁的外甥女要去西藏。“三木让”的姐姐婚姻不幸,常年忍受丈夫的折磨,如今病入膏肓,扔下了女儿。“三木让”与外甥女一起跋山涉水,走在朝圣的路上,替姐姐实现还没有完成的愿望。梅卓为她们的故事而动容难过,久久不能释怀。一方面,作者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过多地发表自己对这些女性的看法。另一方面,梅卓与她们站在一起,理解她们的遭遇与不堪的生活,为她们的难过而难过;同时也尊重她们顽强的挣扎。《蛇月法会与改加寺的尼姑们》一文中,作者叙述了尼姑们自身的悲惨遭遇以及艰苦的生活情景。虽然很多尼姑的现实命运充满了荆棘,但是她们的精神面貌却是另一番模样。她们“在其极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仍然能够拥有进取心和慈悲心”[10]。尼姑们积极克服困难,努力地活着。同时,她们也对天地间的生命充满了关心,真诚祝福每个生命个体。

        恶劣的生存环境并没有磨灭藏地女性的意志,使得她们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她们拥抱生活,重视生命的尊严。梅卓真实地表现了藏地女性主体生命在苦难面前,积极焕发出潜藏在生命中的力量,不断与苦难作斗争,赢得生命的尊严。


四、结 语


        总之,在梅卓对藏地的自然山水、风土人情、人文景观等进行的知识化梳理与阐释中,蕴含着自我主体性的感受。读者一方面能够从梅卓的散文中了解藏地的文化风貌;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作者心中对传承与弘扬藏地优秀文化的那份渴望。梅卓的散文创作透露出作者在游走过程中汲取的乡亲故土带来的经验、智慧与尊严。游历区别于旅游,更加注重途中的心灵体悟,更加侧重过程而非享受。阅读梅卓的散文能够发现,作者倾心谛听自己在游走过程中遇见的事物;同时她也在深入思考附着在那些人与物身上的厚重的生命故事。作为藏地儿女的一份子,梅卓坚持用创作回馈乡亲故土。“游走并不在于征服,而在于感动。”[1]317梅卓怀着一颗炽热的心游走在路上,收获了满满的感动。散文集《藏地芬芳》《吉祥玉树》《走马安多》是作者在游走过程中对地域文化、生态环境以及女性现实生存思考的产物。她平静地叙述自己的见闻,流露出内心深处的真情。她拥抱丰富多彩的地域文化,关心生态环境和女性生存。阅读梅卓的散文,读者能够跟随作者的路线,体验其笔下不同的文化风采,感受其带来的生命能量。


参考文献:

[1]梅卓.走马安多[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9.

[2]B·M·费根.地球上的人们:世界史前史导论[M].云南民族学院历史系民族学教研室,译.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14.

[3]徐其超.聚焦茅盾文学奖[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5:209.

[4]梅卓.吉祥玉树[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6.

[5]弗莱.诺思洛普·弗莱文论选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111.

[6]何怀宏.生态伦理——精神资源与哲学基础[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002:2.

[7]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刘耳,叶平,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408.

[8]阿尔贝特·史怀泽.敬畏生命[M].陈泽环,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131.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8.

[10]梅卓.藏地芬芳[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6:194.


原刊于《大连民族大学学报》2021年第六期(责任编辑: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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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娟娟(1991-),女,甘肃庆阳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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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卓,女,藏族。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主席,《青海湖》文学月刊主编,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青海省优秀专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太阳部落》《月亮营地》,诗集《梅卓散文诗选》,小说集《人在高处》《麝香之爱》,散文集《藏地芬芳》《吉祥玉树》《走马安多》《乘愿而来》等,作品入选多种选集。曾获全国百千万人才工程奖、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拔尖人才、全国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全国第十届庄重文文学奖、中国作家百丽小说奖、青海省首届青年文学奖、第四、五、六届省政府文学作品优秀奖、青海省四个一批拔尖人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