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写作为这个恰似阳刚一样大山般的男性写作增添母性的阴柔如河流般之美。壁立千韧,海纳百川,大好河山犹如诗一般呈现在读者的面前。而夹杂着格桑花之馨香的草原女诗人之作更具生命的原生态之美和别样美丽,而海日卓玛的诗歌创作反映了这一特点。
草原原生态的表现和抒发是诗人作品最深厚的底蕴。自小甘南草原生活的她对这片故土有着深厚的感受和诚挚的情感,草原题材在她的笔下娓娓道来,由感而发,由情生景,自成一片美丽的风景。《七月,马背上的甘南》便是例证。在诗中诗人由远而近,静与动,黑白与多彩,天空与大地,河流与花朵等等景象与色彩的对比与排列,把美丽、深遂、空旷、静寂的七月的甘南草原呈现在我们面前,诗中不乏诗的精彩与活力,通过景色更加完美地完成了“诗言情"的巧妙与完美表达。“夏日的微风像丝绸一般滑过,跌落在羚羊走过的地方”与“打开云朵的期许,吹来五彩经幡的律动和神的润泽"这诗歌灵动。“点然大地之上的篝火"与“让阿克班玛的歌声穿越亘古不变的时空”这样文字之间色彩的对比。而作者在“四野茫茫,青稞已经成熟”这样特有的草原背景中眺望“美丽动人的七月,卸下马鞍,喜欢打探有关你的消息”,另一首发于《中国作家网》上的《藏地时光》也是此类文字的补充。
对情感的细腻表达和驾驭是女诗人另一个文字特色。经历草原诸多的美景,也品尝了诸多的酸楚,也就见证了风雨之后的彩虹。在《路过你的城》中能探询作者对生存的一种思考与叙述。这首诗的结构是故事性,有男与女,有老与少,有背景,从而形成了一个个故事,串联起来便是作者丰富与清晰的情感世界。梦中“有一个少妇,梦想去一个平安镇的地方,寻找理想中的爱人,不知是否平安抵达”的疑问,也“有一个倔老头,梦想做一回那个解开禁锢的枷锁”的真挚与诚实,两者相比道出了草原和城市之间一对恋人的情感纠结,而爱有时是残酷的,也就有了“只想在形容词里遮蔽那些真实”与“生活就像一片落叶的脚步声”。而我也隐身于其后,独自体味女作者的“走在天地间,而我们隐身守候,属于独自的诗句或短章,路过你我的城,还有谁陪我流下最后的泪水”这样诗所带来的人生最优美情感体验。《给母亲》等文字作品也是这类诗歌的典型表现。
对故乡与亲人的关注与热爱是女诗人写作风格的别样展示。“甘南地处农耕文化、游牧文化的交接地带。神奇的自然景观、诗意的游牧文化,以及藏传佛教、民间习俗,是甘南‘宗教、诗歌和神秘的高原使那里自成一体’。旦真贡布,尕藏才旦,道吉尖赞,张存学、叶舟、瘦水、扎西才让、完玛央金、刚杰·索木东、王小忠、阿信、桑子、嘎代才让等作品都体现出这些特点”①。海日卓玛生与长于斯,故乡甘南既给了她青山绿水般的生命,也给予她鹰击长空,马踏草原的诗歌创作灵感。她大多首诗是讴歌草原,这使她的创作有了鲜明和充满个性的地域特色,呈现出女性诗歌的丰富与深厚,在其作品《草原情》中表现出此类风格与特征。“碧绿的草原伸向远方,簇拥着辽阔的天际,蓝天、白云下,一顶顶黑帐圈,撒落在草原深处”是一幅优美空旷的水彩画。在“牛粪燃烧的火塘里,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这里是格萨尔打马走过的地方”的意境中能听见一首首马头琴的洒脱与歌唱。“古铜色的笑容绽放在蓝天下,拥抱着你天堂草原,尼玛阿哥的弦子踏响了孤寂的苍穹”是一张摄影作品精巧与完美的表达。最终也就有了“生命因你而精彩,千回百转在梦里,草原情千年如歌”这样凄美与哀伤的故乡情结,而发表于《西藏文学》上的《我在千年轮回的路上等你》也是这类作品的体现。
盛夏,我们坐在高高的折合玛神山上,谈论生活与诗歌,体味别样的人生风韵。极目四处,郁郁葱葱,格河像似一条洁白的哈达,轻柔地抒写着草原上最优美的诗歌。几匹白马在山坡上静静地吃草,有一只羊在孤单地回望,我觉得羊的目光里,有海日卓玛的诗,也有我的诗。
最后,再说一句,如果你想更多地了解这位草原女诗人的清纯与美丽,那么打开那散发着格桑花馨香的诗集《菩提树下的歌声》。
①郭文元,《甘肃文学地理与地域文化》发表于《唐都学刊》2015年第5期
海日卓玛,女,藏族,甘肃夏河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南州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地理——女诗人诗选》《中国百年新诗》和多种文学期刊。部分诗歌作品曾被诗歌爱好者译成,藏文,英文,蒙古文发表。著有诗集《菩提树下的歌声》。现居甘肃甘南。
瘦水,藏族,又名索南昂杰。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开始创作,作品散见《诗刊》《诗歌报月刊》《星星》《民族文学》《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刊物。荣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甘肃省少数民族文学奖”“鲁藜诗歌奖”等奖项。出版有散文集《黄河在这里拐了个弯》、评论集《甘南文人》和诗歌集《玛曲草原》。参加“2011年云南西双版纳全国散文创作会议”和“第十一届全国散文诗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