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近照 李城摄)

牧风(赵凌宏),藏族,甘肃临潭人,1994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已在《星星诗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诗刊》《诗神》《飞天》《甘肃日报》《教师报》《人民之声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近20万字。现即将出版散文诗集《记忆深处的甘南》。

采访者:扎西才让
时间:2007年12月20日
地点:合作市碌曲路阳光会所(茶楼)

扎西才让:牧风先生,自1994年你在《甘南报》上发表散文诗《首曲黄河》至今,你已先后推开了《诗刊》《星星诗刊》《教师报》国内有名的报刊杂志的大门,取得并巩固了你在甘肃70后藏族青年诗人的地位。尤其是你以散文诗这一自由而精短的文体,抒写了对故土甘南的深深的眷恋之情,给你的创作带来了不菲的声誉。今天,在这阳光会所,我想以读者的身份和你做一番交流,不知你意下如何?
牧风:好啊,现在月初东山,正是聊天的好时刻。

扎西才让:散文诗究竟是怎样一种文体?
牧风:散文诗既有散文随意灵动的特点,又有诗精巧内蕴的气质,它是美丽的混血儿,是散文与诗歌有机嫁接的丰果,积蓄着情感、思想和智慧的养份,它是“一种有韵味、而又易于阅读的新兴文体,它短小精悍,飘逸灵秀”(邹岳汉语)。散文诗传承了古老文化的神韵,又融合了现代浓郁的意识,它既是阳春白雪,又是下里巴人。

扎西才让:这样说来,散文诗是否是诸多文体中的一种尴尬的存在?
牧风:虽然散文诗也曾被某些文人讥讽为非驴非马的东西,一度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遭到冷眼和不公。但它强劲的生命力更象驴马交合生出的骡子,体魄强壮、身形灵活、四蹄稳健,颇受民众的喜爱。散文诗自有它特立独行的神秘魅力和潜在的生命力,而且已经在文学这个行当愈来愈开始扮演重要角色,独占鳌头。

扎西才让:你已在国内许多刊物发表了许多诗歌作品,你喜欢你的哪一组?
牧风:虽然我在国内许多刊物上发表了一些新诗和散文诗,但个人真正满意的目前还没有,相对比较喜欢的是以写故乡牛头城遗址为内容的吟唱家乡的散文诗和描述草原题材的新诗。

扎西才让:这有重要的原因?
牧风:主要的原因无外乎两方面,一方面故土养育了我,本人生于斯,长于斯,对故乡怀有更为深厚的感情,而草原是我放牧心灵的牧场,从1994年到夏河桑科、首曲黄河,使我终生难忘那几片神秘的领地,它更象一块磁性很强的磁铁,时刻令我梦魂牵绕。

扎西才让:从你的血缘来讲,你有一半的藏族血脉。那么,身为藏族青年诗人,你对母族如何认识??
牧风:我觉得我的母族是一个充满灵性和执着的民族,正踏着时代的脉搏与时俱进,显得更为昂扬向上,心胸就象草原一样开阔,头脑象高原湛蓝的湖泊一样宁静而清醒。

扎西才让:你对当代母族的文学创作情况是否有所了解?
牧风:当代母族的创作已经呈上升趋势,呈现出用母语写作和汉语写作两大群体,藏族作家诗人创作势头强劲,母族文学创作的繁盛期必将来到。

扎西才让:请给读者朋友列举一个你所喜欢的中外作家诗人的名单。
牧风:自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个人喜欢文学并开展文学创作以来,对我在新诗及散文诗方面创作影响最深的国外作家诗人有泰戈尔(印度)、屠格涅夫(俄罗斯)、波特莱尔(德国)、聂鲁达(秘鲁);国内作家诗人有鲁迅、丽尼、耿林莽、许淇、唐大同、孙静轩、昌耀、邹静之等,少数民族作家诗人有阿来、丹真贡布、完玛央金,还有你的诗歌。

扎西才让:你之所以喜欢的原因?
牧风:我之所以喜欢上述作家诗人,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创作风格和思想内涵更适合引导我从事文学创作,他们对待文学和生活的执着态度让我振奋、敬佩,他们特立独行和富有正义感的精神每时每刻鼓舞着我做人、作文。

扎西才让:有目共睹的是,中国当代散文诗正渐渐走向它的繁盛期,当今的散文诗创作显然暗藏着某些必然的发展规律。
牧风:当代散文诗的发展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充满活力的局面,完全离不开几代散文诗人的执着追寻和坚忍不拔的努力。坚持就是发展,在发展中寻求创新,在创新中孕育繁盛,这是散文诗必然的选择,《散文诗》刊的成长过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扎西才让:你对你的散文诗集取名为《记忆深处的甘南》,是否有所暗指?
牧风:之所以将这些年个人认为并不太成熟的涂鸦之作汇集成册,并自命名为《记忆深处的甘南》,个人认为最大的特点是以讴歌甘南本土的题材较多,个人的成长历程足以说明离不开本土,个人的情感、思想更深植于故土。

扎西才让:没有别的更为简单的原因?
牧风:自己想在这么一小块耕耘的菜园里,诚邀朋友们,与我在甘南不同的季节里同赏同住。

扎西才让:这叫邀君共饮,其为弥纯。我们看到,在你的笔下,甘南已不是地理意义上的甘南,它似乎有着更多的意义。
牧风:我的创作的源流是甘南。而多元化的文学写作现状注定要融合许多外在与外来的对比交流,并广泛吸纳州内外诸多创作经验和手法,以此来丰富个人的创作思路,但本真的东西依附在故土上,诗人陈所巨说,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天空,但不能完全脱离大地。

扎西才让:是的,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天空,但不能完全脱离大地。给你出个难题:你对甘肃文坛有什么看法?
牧风:个人认为当今甘肃文坛文风朴实,力求创新,人才辈出。我们甘南写作群更应主动借鉴兰州、天水、河西、陇南作家诗人群的创作经验,结合本土文化特质,吐故纳新,推陈出新。

扎西才让:谈到甘南写作群,你对甘南作家诗人的创作情况又有何印象?
牧风:咱们甘南作家诗人的创作正处于变革求新过程中,相对比较在全省、全国有一定影响力的有阿信的《大地西行》系列组诗、完玛央金的《日影·星星》、《完玛央金诗选》两部诗集、丹真贡布的《羚之街》、《溪流集》,雷建政的《劫道》小说集,李城的《屋檐上的甘南》和你的《我的另类生活》,还有阿垅的《每一个早晨》等。甘南文坛近几年高歌猛进式的创作,如新崛起的代表人物王小忠、嘎代才让、花盛等,已经受到国内一些影响较大的诗刊的高度关注和厚爱,相信甘南文学创作的繁盛期即将来到。

扎西才让:这是我们共同所坚持的,坚信的。文学创作与你实际生活是否有着不可调和之处?
牧风:这里我想借用著名诗人卢卫平的一句话,“在明处活着,在暗处写诗”,每个人都有追求充满阳光和快乐生活的权利,我们更应该摆正心态,做最真实而平凡的人。

扎西才让:作家诗人与读者之间有没有必要搭建一定的桥梁?若有必要,那么需要搭建怎样的桥梁?
牧风:作家诗人的创作必须与读者搭建桥梁,搭建的基础是好的有感染力的作品,才能让读者心灵产生共鸣。

扎西才让:对,但众口难调。你是怎么做的?
牧风:我知道读者喜欢迎明的、易懂易读的作品,排斥艰涩难懂、故作深沉、刻意雕凿的无病呻吟之作因此作家诗人首先应以广大读者能够接纳的作品为主线,吸引读者目光,扩大读者群,搭建文学交流的有效平台。

扎西才让: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夜已深了。与你一席谈,胜读半年书。
牧风:哈哈,如果这是真话,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