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
泽让娜姆小小的身躯
裹在氆氇藏袍里
我用小草挠她痒痒
她眯着眼笑
像是草原上所有的春风
都溜进了她的两个小酒窝
修行
一个僧人和一头牦牛
站在达扎寺门口的雪地里
对望——
他们互为镜子
意识到快乐不是永恒
痛苦也不是最后，他们
脚步轻盈，各自返回
问答
白松枝在碉堡山摇曳
风儿问她：“你这么努力生长
又为什么甘愿在炉火中化为灰烬？”
松枝用升起的桑烟作答：
“别人怎么待我，那是我的因果。
我怎么对待别人，则是我的修行！”
画外
众神在若尔盖大草原，涂鸦
画出一顶蘑菇样的黑帐篷
清晨，帐篷里的起巴琼琼1
刚喝完酥油茶
就迫不及待地和牛羊撒欢
与野花说起了悄悄话
黄昏，小小的山冈上
搭起的风马旗
引领一只迷路的黑颈鹤回家
注: 起巴琼琼，藏语意为小男孩。
幸福
雪落草低，风吹草长
牧人们从未感到悲伤
但出嫁前的泪水
盈满了姑娘的眼眶
阿妈拍拍她的肩膀：
“你看那草原上的云朵，开得多低
对生灵万物放下姿态
幸福，就是你的。”
热爱
再回若尔盖时
不知名的野花，已经布满草原
黄河第一湾的夕阳，将篝火点燃
所有萎谢的风景，都已重新生长
只是转经的老人阿克仁青
身子更佝偻了一些
像是一个不断生长的问号
吸引着我，一次次原路返回
卓玛木初，女，藏族，又名季映， 1998年生于四川阿坝。有诗文散见于各刊物。现居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