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


在张掖甘州区一个幽静的地方,我寻觅到距今已九百多年的大佛寺,它依旧在三万多平方米的土地上经久不衰。两边古柳耸立,苍翠古拙,一阵清凉的佛乐响起,我们在友人的指引下,一步踏进佛国,虽然还没有看到让人虔敬的佛像,但走动在禅院中,顿感已在佛的脚下悄悄地行走。

眼前雕梁画栋,古柏参天,众多佛殿香客云集,钟声幽远,那虔诚的眼神表明,他们已经步入空灵境界,唯独我是一个凡夫俗子,在茫然的跟随别人的脚印踯躅而行。

在大佛殿,众生被眼前侧身的木雕佛陀涅槃像所震颤,佛尊微闭双目,34.5米的佛身在莲座上安详入眠,他在玄黄之域静卧冥想些什么呢?望着讲解员快速而传神的讲述,我的灵魂霎时飞离,似置身另一个空蒙世界。

穿过金塔殿,绕藏金阁和土塔,忽觉大殿楹联萦绕于心:“一觉睡西天,谁知梦里乾坤大;只身眠净土,只道其中日月长”。在这河西走廊神秘的地域,世界八大奇迹之外的奇迹,倾刻间就让我渺小的灵魂遇见了。

 


甘南之春

 

我在初春的翅膀上贴近时光的驿站,空气里带着清寒和料峭的风。

一切的风景都沾满了泥土的清新和残冰的破痕。

我俯视甘南大地,春的消息在沉寂的夜色里粗犷的穿行,把黄河和白龙江的肤色涂满银子的光泽,森林和群山竖成伟岸,众兽的目光瞭望远处洮水在春梦中复活影踪。

有生灵在呢喃的春风中吹醒黎明,可爱的春,娇小的身躯在高原隆起的胸口打着一声声口哨,撩拨着谁的一片伤情?

严冬的衣衫已被春的玉指揭开,裸露出新生命的肌肤,那是众生今年的寄予吗? 我在这空旷只剩骨头的缝隙里,瞅着不老的江河和花儿的芬芳迸出大地的硬壳,一路奔腾而去。

触摸那片初春的衣衫,我和春天的内心只隔着一缕阳光的距离。

今夜我伫立在祖国的西部,厮守冷雪在一片片大野中逐渐消融,想象那首曲和桑曲河水涌动的咆哮,会在初春的挽歌里喷薄而出?

一群灵魂就这样被草原的残雪沉寂着,与牧帐前深浅不一的脚印对望。

我的眼眸堆满甘南春的身影,哪朵云会放弃与冬日的对话,把塬上的暖风在雪域空旷的深处痴情地捧出?

聆听时远时近的牛角琴声,我的内心被嘹亮覆盖,黑夜失去了宁静。

天空依然抖动迷人的花瓣,将我孤独的身影紧密的包裹。

去初春的时光里放牧灵魂,让内心对青山和绿水的渴念在风的缠绵中迅疾的燃烧。

独坐北方,执着于对一群飞鸟的怅望。

独坐草原,那清凉的遐思在春意朦胧中虔诚的表白。

遥望临春的甘南,残雪在解冻的风铃中化为春水。

雪域的恋歌,在水草的露尖上舞蹈、歌唱。

我面对袒露的春之私语,鸣动那狂放的心弦,在春的蝉羽上抒写爱的乐章。远望草原深处,我用一种久病初愈的目光,撩拨高原悸动的心跳。

绝妙的精灵呵,今夜你撩动一个游子的魂,用飓风的手掌托起月光一样的歌喉。

在辽阔的青藏腹地,一条古老的河流在昼夜倾诉……

 


斯柔古城

 

清晨,我把目光投向甘加央曲河上游的舍京曲与恰莫涅曲两条支流的交汇点。

趁着初春料峭的寒风,思绪提前抵达一个特殊部落的核心区。

抬头向东北望去,虽目测遥远,但达力加神山高大雄伟的气息已倾压过来,让我仰望的眼神喘不过气。

横亘在甘加斯柔古村落北面的斯柔古城,只剩下错落斑驳的古城遗址,如一块块发青的残骨散落在夏河腹地。

时光逆行,我打开《吐蕃志》和《安多政教史》,想搜寻对这座神秘古城堡的片言只语,苍茫尘埃中,时间的碎片还原之后,显现公元1009年(宋真宗祥符二年)斯柔古城的身影,一个与吐蕃唃厮啰政权命运紧紧相连的军事要冲和象征权利的城堡,在星火燎原中敞开千年印痕,在甘青川辽阔的疆域抒写着一部青藏东部吐蕃政权的壮美凄凉的历史篇章。

回首一瞬,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某个夏天,戴着厚镜片的个头瘦小、性格倔强的李振翼,带着考古团队一脚踏进斯柔的领地,面对东南长约200多米的奇异城垣,师从学者赵俪生的天水人李振翼震撼了,他和团队惊愕于青藏瞬间的视角碰撞。

那些鲜明而特殊的筑城法和呈现的大量陶器、砖瓦、堞口、器具、饰品,浮现土著文化独有的印记。

翻看《甘加斯柔城勘测记》,我依稀看见甘南考古发掘的奠基人,挺着清矍而执着的背影,李振翼睿智的眸光和敏锐的洞察力,揭开了秘境甘加最神秘的历史底蕴,从此八角城旁边的古城遗址被赋予更巨大而旷远的命题,吐蕃赞普后裔唃厮啰的迁徙轨迹赫然在目。

今年夏天,我与那零散的古城遗址不期而遇,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浸透我的周身,遥想唃厮啰年少创业,雄心不泯,这斯柔古城便是他开创青唐伟业的一个历史基点,一种古朴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探寻者永不停息的脚步一路向西。

 


百年藏寨

 

发现是在一条迷茫的云雾中行进,一切被朦胧覆盖了。

车子在冰冷的隆冬直插车巴沟的心坎上。

没有人吱声,更没有人大口的呼吸,难道大伙儿窒息了吗?  

眼前浮现的云雾阻挡了前行的车道,打开窗户,一股凌冽的风穿胸而过,瞬间僵硬了所有人的嘴巴和脑袋,只有一双惊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些许时,云雾被亮光推散,两边山林里唱歌的野鸡和不知名、也不怕人的头冠发红的灵鸟拼命欢叫,似在警告前方的同类,有人类冒失的侵入了它们的领地。

晨曦来临时,远远地听到贡巴寺悠长的钟声响彻车巴河两岸,邂逅百年藏寨的时刻快要到了。

车子继续跳跃着身子爬行,清晰的听到了云雀的翠鸣和牛羊的哞咩声由远及近,先前沉默的一群人倏忽间唠叨起来,象扎堆的鹰隼,疯狂暗示着个人的存在。

云雾没有彻底消失,阳光没有露脸,寒流阵阵,一个大弯转过后眼前一下开阔,视野里车巴河的两岸都是藏寨,但泾渭分明,左边是美如仙地,右边如古拙沧桑的百年版画,坚硬地镶嵌在车巴沟尼巴一块台地的褶皱里,在晨雾里透视出一丝丝神秘的气息。

那就是一片百年历史的见证,外不见木,内不见土的尼巴古老村落连绵数里,不亢不卑的存在着,那些考古专家们迅速的穿梭其间,也不问是否能语言交流,一个个踪影全无,消失在百年藏寨的历史中。

仰望天穹,黒云合拢而来,倾刻间风云突变,狂雪飞舞,那藏寨象一条铁青色的硬汉,在这深冬的车巴沟伫立着,一切沉寂如初,好像没有打扰过。

偶有三五成群的老阿妈携着小孩经过,藏袍裹得严实,只有一双双饱经沧桑而深遂的眼睛一直盯着你,裸露出慈祥和善意。

那些保持百年不变的藏寨,就是车巴河沿岸藏人迁從历史的活化石,一个饱尝岁月磨砺的见证物。

  


光盖山

 

记忆中不止一次穿越光盖山麓,沿着它的脊梁踯躅而行。无论季节如何变化,从不畏惧大山的崎岖与凶险。

站在尼巴与江乾两村的中间,一条并不开阔的道路直插光盖山脚下,显得有些惊悚和不安!认识一座山是从脚下的路开始的。也许有人会问,爬那样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有啥意义?穿过光盖山还有多少危险悬机?

带着疑问和困惑,我的目光更加坚如磐石,一种强烈的探求和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车子盘旋而上,在云层中来回穿梭爬行,俯视山林满目柏树伫立如排箫,齐刷刷如将士出阵,在松涛狂啸中站稳脚跟,伺机而动。

在海抜三千三百多米以上,我谛听涅甘达洼神灵的呼唤,踩踏着山石堆砌的山路,横观左右山脊,奇石密布,层恋叠嶂,放眼远望,不远的高处玛尼石一堆堆赫然隆起,飓风再次发出狂啸,鼓胀的经幡冲天飞动,成片的经卷被风的喉咙诵读,震撼心灵的同时想冲动的面对喀斯特地貌的神斧神工的造化狂放呐喊!

铺展在眼前的便是世界罕见的第四世纪冰川遗址,天神将这一神迹抛落尘世,望人类惊奇的目光与这石镜山灰白色的奇峰交相辉映的巨大沟壑相遇,伫立山巅远眺,形态各异的百里石峰在厚积雪云的烘托中顿生浩渺烟波,银色峰峦与皑皑白雪衬映中熠熠生辉,恢宏壮观,仰望遥远的主峰九天门,犹如巨龙张开大嘴,吞吐着皓月与夕晖。

与扎尕那牵手而动的光盖山,在夜岚吹动中,伸出神秘的巨掌,接纳银河星落,晨昏交替。

以上作品发表在《诗歌月刊》2023年第10期



华尔干山

 

推开车巴沟弥漫的云雾,我把视线伸向一片神秘的山谷。

沿着民国时期洛克探寻之路,车子穿越尼巴藏寨,脑海里反复呈现民国烟云里那场杨土司与约瑟夫.洛克的历史邂逅,打开了美籍奥地利人探寻青藏高原的窗口。

远处,山林和河水蜿蜒而去,盛夏车巴风光的旖旎和钟秀,远胜大漠孤烟。孩子们把稚嫩的眼睛探向那一条幽静而深遂的峡谷地带。

车门打开的瞬间,清风吹动,衣衫顷刻飘飞,如同我们灵魂的双翅,倏忽便把那辽阔的草场和汩汩响动的泉水尽收眼底。

把灵性之水和嶙峋耸立的巨峰捧在手掌,放进澄明的心扉上。小心翼翼地走动着,不想产生丝毫的声响,生怕惊醒那遗落尘埃的神灵。

眼前豁亮,不远处华尔干神山突兀地逼近眼眸,那伟岸嶙峋的身躯直插云霄,象数道格萨尔王出阵的令牌,赫然伫立在众生的灵魂深处,让畅神们都屏住呼吸,微闭双眼,面对巍峨和奇绝,刹那间收拢傲慢和轻狂,只裸露人类的善念和虔诚。

攀岩而上,与神灵一起游曳,俯瞰群山连绵如苍龙起伏,在青藏的东部边缘地带,在车巴沟与扎尕那的结合部,正在吹响人类探秘的集结号。

飓风骤起,这人间秘境,在经幡飘弋中,把诗吟者对华尔干神山的赞美和嗟叹,描述成几只鹰隼的歌吟,以及牛羊、马匹、蓝马鸡、云雀和雪豹们呼啸在山冈的呐喊。

云层压得很低,伸手就可以轻柔地抚摸,如同偶遇一场大梦。那五彩斑斓的花谷,浮动暗香的五彩云裳,似置身仙界,耳畔回响着一个漫游者的行吟:“站在华尔干神山的脚下,一切讴歌都显得肤浅、渺小而苍白无力,唯有自然的造化在时刻绽开和释放强大的魅力。”

注:甘南州卓尼县车巴河流域的一座山脉。

 


迭部石门

      

三道石门像三面坚硬的盾牌,鼎立在迭山断裂带的醒目位置.

只有三只鹰隼穿越而过,把旅人的想像阻挡在外。

驱车逼近石门,跃入眼睑的是海抜二千七百多米的纳加石门,两侧巨大的灵物步步紧逼,想把这尘世的生灵挤压成一块考古的喀斯特残片,一切在接近窒息中悄悄穿越,唯恐惊醒那熟睡的涅甘达哇山神。

在空濛混沌中沿河流逆行,看见依山而建的四个村落掩藏在云雾缭绕之中,只有迎风飞舞的经幡吸引着探寻的目光。

想那民国年间就涉足迭山白水的美籍奥地利人约瑟夫.洛克,其探秘笔记所呈现的奇景令世人惊叹之余顿生强烈的贪恋之欲。

那石匣子的轮廓在扎尕那石门耸立的顶端隐约闪现,那神秘的闪着曦光的拉桑寺,在遥远的山坳上裸露真身,一度让信众们抬起敬仰的眼神。

石门两侧的山峦苍翠欲滴,起伏跌宕,面对这奇崛之地,内心顿生恐惧之感,用目光探测前方狭隘通道,难道密境之门即将敞开,扎尕那神奇的面纱瞬间揭开。

鱼贯而入,我们像鸟群聚散,在这农、林、牧的复合体内,独享田园风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迎面袭来,我忘却了身处何方?

扎尕那在白龙江上游的高山峡谷中等待着,在秦岭山系的西段等待着,在白龙江隆起与洮河凹陷的交界带上等待着,在青藏高原、黄土高原和成都盆地的交界地带等待着。

远处依山而建、层叠错落,聚散适宜的四个兄弟带巴、达日、业日、东哇,正在那光盖山石门的背后等着众生的光顾。

打开光盖山石门的瞬间,高耸入云的巨峰直逼眼眸,豁然开阔的山林村落宛如殒落尘埃的仙界,在众生的惊愕中呼吸急促,毛发竖起,这天地横陈的巨灵,訇然一声轰鸣,抛弃杂念,把一颗虔诚的心捧给这万物生的源头,似乎有神的喻示呈现:放弃幻想与冲动,面对这超然世外的馈赠与给予,只留下忏悔与祈福。

注:迭部县益哇镇扎尕那景区内。      

以上作品发表在《星河》2023年秋季卷总52辑



扎古录

 

偎依着洮河生存的一个古镇,在群山环抱中露出一丝丝坚硬的锋芒。

地处洮州与叠州的三岔口上,依旧能聆听到上个世纪藏地最淳朴的民谣,或者原始醉人的拉伊。谁在春夏之间吹响灵动的口哨,是这个季节深处最丰盈而迷人的收获吗?没有人回应一个旅途上的探问。

远眺南边洮水闪着鱼鳞的光泽,沉静地向前涌动,听不到水鸟和鱼群的迁從,那成片成片的芦苇荡没过野蒿纤细的腰身,象麦浪一样疯狂地摇曳着,似乎在预谋掀起一场扎古录村落边上的白色风暴。

村子右侧紧紧拥抱的山林,此时风声鹤唳,排山倒海的声浪迅疾地张开嘴巴,想吞噬这方独具魅力的藏乡美景。

向南就把触角伸向峡谷田园簇拥的农庄,另一番锦绣山河。向北逆流而上,在松涛涌动中将目光跌落浩瀚无垠的森林,远望雪峰银白,将自己融合在山水画卷,沉迷不归。

                                      


黑力宁巴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阵飓风突兀地掠过我的心脏。

在阿木去乎镇的前方,国道213线公路的旁边,从老远处便谛听到锅庄舞动的神韵顷刻之间在草原的深处响起。

黑力宁巴在海拔三千一百米的高度用巨硕的双臂擎起百亩花海,那好时光里摇动的八辫格桑,在浅紫、粉红、淡玫和乳白中摇曳出一个崭新的观景圣地,一支五彩斑斓的神性之笔把黑力宁巴描述成青藏线上最靓丽的风景。

这是一片精灵养育的传奇之地,辽阔的十万亩丰美草场,和依山而建、错落别致的跨世蝶变之域,乡村集市、藏俗体验、骑马射箭、藏戏传承、高端民宿、手工制作,新时代藏乡文明的典范,霎时全景式宏大呈现。

村民拉毛草搬家新居,幸福之眼越发明亮,南卡东知经营的观景台,远远的寻着栈道向前,满目的花海随一片片白云舒卷游走,远处的食草神在寂静的草场望天沉思,全然不理睬草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格桑和矢车菊的抚摸,也许此刻这片神秘的栖息地正与神灵进行一场绝世的对白。

山冈上飓风开始疯狂地扫荡,山坡上逍遥自在的牛羊和马匹,在盛夏强劲的牧草上迅速收拢,把厚实的皮囊隆成山峦,任凭电闪雷鸣,风雨侵蚀。

目睹这广袤苍翠的大地,黑力宁巴象一块坚韧的灵石,盘踞在国道213线最璀璨的地方。

 


安果牧场

   

在夏河县南部草原和国道213线的融合处遇见了美如画卷的安果牧场。

在古老藏地阿木去乎与夏河机场的交汇点上邂逅了安果神奇的藏寨。

一幅巨大的画卷被草原的巨掌徐徐展开,在阿米贡洪神山的脚下,煨桑节在农历六月十三日拉开帷幕,一座座银白色的牧帐与安果牧场晨曦中飞动的云朵相遇,成为云上阿米贡洪最美的结合,是民众仰望祈福的眼神齐聚神山之巅,是插箭的祈愿和安祥之光的訇然呈现。

内心的情波荡漾,吹趋起一片片歌吟的涟漪:那是神的安果,在众生心灵的牧场吹动祥和的螺号,是跨越时空的畅神来了吗?

在海拔三千米神山脚下,在我眼睛里绽放的是千亩花海的激情展演和滚动的牛羊,是食草神和采花神的默契对望,是旷世的绝笔书写赛马、摔跤、拔河的壮观美景,更是九色花溪涓涓细流诉说的一场绝美的爱情。

那是甘南夏季牧场的神的休憩地,我与千年伫立的一块神域昼夜对话,与格桑、苏鲁、龙胆、马兰对话,与古老的格萨尔王的传说和夏河机场这个现代文明的地标对话,与四季环绕阿米贡洪的猎猎飓风对话,与那白雪皑皑的神山和远离尘埃的神秘净土对话。

黄昏里,我是安果牧场的一个驭手,骑着神骏,赶着余晖中身披霞光的牛羊和藏香猪,悠闲自在的歌唱。

暗夜里,我是阿米贡洪景区璀璨灯火中舞动的身影,是伸手承接满天繁星的执灯而立的使者。

一群缪斯的守护神穿越安果的心脏,穿越牧场之家与阿米贡洪景区的结合部,把对安果的无限眷恋与倾情讴歌镶嵌在草原之夜最神秘的典籍里……

以上作品发表在《安徽散文》2023年夏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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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风,藏族,原名赵凌宏,藏名东主次力,甘肃甘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散文诗、新诗近五十多万字,作品入选多种年选。著有散文诗集《记忆深处的甘南》《六个人的青藏》《青藏旧时光》、诗集《竖起时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