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路途,女性

——小品《红雨伞》的观后感         

 

爱情——

默默无言的神秘诱惑

像一杯醇香的葡萄酒

翻过深情的浪涛

流进了少女的心灵

两颗绚丽的生命一同燃烧时

这片净土的一切都被X光所夺

 

路途——

当男人追逐世界之巅

女性是被爱情遗弃的寡妇

落入那无形牢笼的画眉鸟

遗失自由天空的女性

除了田埂间的一条小路

和牛粪里狭小的世界

所剩无几了

 

女性——

当青春的鲜花盛放又凋谢

爱情的皎月圆了又缺

“你是我的一切”

被一句悲戚的情话而陶醉

可以飞翔的心灵掉入套索

心中的承诺捆住了自己的人生

 

女性的前途摇曳在爱情的浪涛中

爱情的浪花荡漾不绝

许久岁月经过怀念之畔

永远,永远地流淌

 

 

寂静

——致你和你的《故乡》

 

一阵轻柔的旋律

把我和我轻盈的内心

相融在温柔阳光的流动中

在草地上哗哗落下

 

内心的山谷里

一对鹿母子在深情中

悠闲地走来了

 

山岩中出现野狼的毛色

像秋田里的麦穗一样荡起

鲜花没有痛苦

女人也没有伤感

 

草原的青春

是我心中的辉煌宫殿

这方世界最美的屋脊

 

一方无垠的寂静

也让我心中的泪水缓缓落下

 

 

 

昨夜的梦里

一间屋子的角落里

一张床的上方

你静静地坐着

 

个性十足的头发

像一张暗黄的窗帘

保持着最美的距离

静静地下垂着

 

在梦纱的外面

一颗心,在梦幻中沐浴

虚构的苍穹上

缓缓落下的汗雨

一次次打湿了感知

 

裸露的灵感,超越了时空

在无垠的草地上

和你一起享受温暖的阳光

抵达了幸福之巅

阳光的浴缸里弥漫着樟脑的清香

清香又飘散在记忆的旷野上

 

身披梦境的夜晚

解开了无法归来的安静

静静地投入紫色的月光里

 

昨夜,孕育在那场美梦里

 

 

阿坝

——关于铁让的地名

      

天空湛蓝高远

你也高远纯洁

飘雪的模样

宛如你的庄严

 

缭绕在途中的

每一个纯净的驿站

飘逸在心灵深处的

每一片洁白的云彩

 

燃烧在你晴空的

是傲慢与自立的秀发

 

那位美丽双眸的少女

是赛乾花熬制的

一碗香甜的奶茶

那位垂着玉耳饰的少年

是系在真挚情意的

一缕心声

 

巍峨耸立的神山

是怒放在冰川深处的

雪莲花的芳香

 

藏匿于紫红色的沉重悲痛

少女们笑容背后的累累伤痕

染红衣物的灵魂

挚爱人们的故事

 

同你结伴的这些昼夜

与深厚情意一起沸腾

与犀利感触一起摇曳

你的容量,难以言尽

 

你的大地远离虚伪

你的面容光芒四射

在你纯洁的掌心

不容捧起一朵花

 

 

死亡

     

窗外的喧嚣已沉静

树上的小鸟已入眠

夜晚也进入了谧静

月色格外地温馨

思恋你

便荡起心中的江河

 

月光下

我这样枯萎

盛夏里

你也如此枯萎

 

昼夜的双手

如若不能连起

我们又在期待什么

 

期待的光阴

到底流逝了多少

倘若死神瞬间来临

生死便是阴阳两界

 

思恋你

大地骤然颤抖

思恋你

大海浪涛升天

思恋你的激情

向谁倾诉,何以容身

 

你务必要抵达

即是一把骨灰

也要撒在故乡

 

即便故乡的慈母已故

哪怕故乡的夕阳落山

即便故乡的容颜已变

你也要回到故乡

 

如果你未能莅临

久而久之地

我们只好各自

等待死神

只能思量死亡

遗忘彼此

 


不落泪的女子 

 

一位女子,吞没在浓发的密林中

爱恋的毫毛开始摇晃

那位女子腹中赤诚的胎儿遗失了

那位女子在深爱的枪口下枯竭了

 

那位不落泪的女子的小屋

在一场暴雨中沉没

女子掌心萌芽的一株株幼苗

被遇袭的利剑斩断

飘往另一个激烈的地域

 

疑心之绳栓紧的情意

被时光吞噬了

柔情的眼神,瞬间点燃了一切

那位女子清晰的窗户被黑暗笼罩

 

 

我挚爱的青海湖

 

啊,青海湖

我挚爱的珍宝

从前,在这片鲜花盛放的土地

你是神奇中喷涌而出的璁玉汁

你的澄澈中漾出了贤明的绿鬃

被历史放逐的远客父子初次抵达

在乌黑帐篷和洁白羊群的故里

你怀揣着所有的绮丽和富裕

在世界屋脊镌刻金色的历史

相融在湖水的波浪里,多么庄严

 

啊,青海湖

我王子般的挚爱

缭绕在高原上的民族之魂

你的光芒照耀在九霄云外

天空是多么的湛蓝

从你湖边飞往远方的一群群鸳鸯

曾经,荡漾在牧场并绵延到盛夏

虔诚的乡亲们匍匐磕头的圣地

锦绣的龙胆花绚烂多彩的地方

四面八方的游客们憧憬的地方

水天一色的时候,多么神奇

 

啊,青海湖

我挚爱的青海湖

你的历史深深刻在经卷般的削壁上

你的文明在虔敬的山巅升起

创造你历史的贤者已逝去

书写你歌谣的志士已离去

护佑你的勇士也已经故世

如今,你沦落在深沉的愚昧的秽土里

被无法握住的钢筋和塑料紧紧捆住

湛蓝的色彩被黑暗笼罩

文明的面容变成了苍白

你已经背负起孤独和悲伤

你的翠绿如我的草原般颓靡

你的叹声像我的心灵般沉重

 

啊,青海湖

 

 

雪山泪

 

不知曾几时

他降临于人世间

荡漾在群山的怀抱

或许,我还是母亲胎中之躯

因为,自追逐童心的彩虹起

他便引入了我眼帘

却未曾想到

他竟然怀有

坚实稳固的躯体

纯净无暇的精华

浩然正气的心灵

圣洁无垢的色彩

 

我曾多想在

原野的羊羔群中

身披雪域的爱意

向往时代的溪流

身披幻想的彩虹

无论播撒空虚希翼的种子

心中的呼吁却飘向了蓝天

 

那时起

希翼涌出悲凄

懂得了成长的重量

向往彩虹的心灵飞向远方

便寻见了那沉甸甸的词汇

 

那遍及天绳的祖辈之土

崇信的黄河与长江之源

供祭至高山神的圣地

是可爱可敬的民族之魂

 

历史的坛城

沾染保守的污垢

在时代的平坦路途

弥漫着崎岖的黑暗

 

曾有时

巍峨雪山在落泪

黄河长江在谩骂

茫茫大地在哀悼

 

可是,不久之后

新时代的山涧溪流

怒放出文明的鲜花

化成雪域大地装饰

 

雪山的青春

大地的生命

黄河长江之血液

一切便生机勃勃

 

一滴滴雪山的泪珠

一粒粒金黄的青稞

都是孩童们的世界

 

 

今天,我望见了白云

 

今天,我望见了蓝天与白云

望见了遗失许久的纯洁之色

望见天空的白云

想起了故乡的羊群

今天,那些悠闲飘浮的一片片白云

是曾在故乡的天空飘过的云彩吗

东方的白云,宛如大鹏鸟展翅翱翔

西方的白云,宛如大象弯曲的长鼻

南方的白云,宛如父亲剪下的羊毛堆

北方的白云,宛如母亲酿成的新奶酪

 

一片白云从黑帐篷的天窗里盛放

徐徐地飘落于心灵的空宇

在阳光下缓缓飘动

漫山遍野的洁白羊群相融

在幸福的原野上轻轻飘来

 

银白的云朵

蓝色的天空

金色的太阳

碧绿的大地

无需购置技艺的各类天然色彩

蓦然渲染在我童心的无穷词汇

在成人的世界里遗失了许久

 

一只黑手抹黑了蓝天,拾擦起白云

使未成年的孩子们心灵变得盲目

他们仿佛在盲人指天吧

 

从未见过蓝天与白云的色彩也无法叙述

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变为了哑巴

这是从此不再想起故乡的忘情水

 

今天,我望见了蓝天与白云

触摸纯净故乡的衷情与温暖

展开心灵的双翼,飞往我的雪域

一片美如经幢的盛夏之云彩

被微风拂过,轻轻地飘来

怒放在我和儿时玩伴的头顶

我们一起呼吁:“阳光叔叔,快快来吧”

 

每每谛听《故乡》都会想起故乡的一切

想起了那无形大宝库的衰落

想起亲戚同胞们无奈的面孔

想起还未发芽的小草之命运

 

白云,宛如故乡变幻的山水

何时载入未来的史册里

后辈们,可否认出故乡与故乡的色彩

故乡的白云,相融于希冀与担忧

直到生命终结也难以忘怀你

 

 

无名小鸟

 

昨夜

一只可爱的小鸟

落在我心灵的帐绳上

深情地唱起了歌

 

今天

那只小鸟

被情意的暴雨所浸湿

双翼遗落在梦里

 

如今

我凝望着那只落魄的小鸟

想象它能否飞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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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毛,青海刚察人,1997年毕业于西北民族大学,现供职于西北民族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部,编著《藏族当代女作家诗歌精选》《藏族当代女作家丛书》等,个人诗集和散文集各一部,并多次获得各类文学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