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卓香卡上空有只飞翔的鹰有感
死亡背后藏着很多秘密
那些秘密被鹰带到天上
然后被风驱散
鹰在高空中翱翔
用翅膀卷走人间的乌云
给灵魂带来安慰
鹰是神灵之门的密码
谁不原意借助鹰的翅膀
叩拜众神
我敬畏鹰的大度
我愿意生命的余光交给鹰
让它来完成最后的洗礼 告别众生
那是一只飞翔的鹰
它把巢穴安置在无边的天空中
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来弥补内心的创伤
有了鹰 我们活得如此安详
生命有了寄托 来世的期盼嘱咐给众神,
我们可以在白云上安然入睡
我们踏尘而走 我们的梦想和
格桑花一起绽放
鹰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它把生命的种子撒在灵魂的田野里
等它发芽 开花 结果
然后把祝福留给人间
独自在细雨中呼喊黎明的到来
一只鹰守护着天地间狂奔乱跳的幽灵
给他解说人间的沧桑 生命的意义 苦难的缘由
有了这样一只鹰 我们的意志才会坚强
才会看透世间的残缺
才会懂得美在残缺中绽放自身的风采
鹰啊 飞吧
穿过想象的天空 展翅高飞吧
我在彩虹下为你献上格桑花
草原尽头有我们共同的约定
一种幻想,或晨光的照耀下走进梵高的世界
晨光打在窗户上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
搁在书桌边上的无名野花 对我微笑
新的空气进入我的体内 我的内心格外地激动
这是多么安详的一个早晨啊
这样的晨光下 打开书 走进梵高的世界是
多么开心的事 仿佛
我看到了葵花盛开的田野 那是
梵高向往的地方 我静静地等待 等待
梵高走进田野间 向我
招手 梵高内心充满忧伤的
那堵石墙 被晨光的瀑布冲垮 我愿
梵高在白云深处画画 当我
仰望天空时 我能看到梵高向我微笑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幻想啊
谢谢 晨光的照耀
谢谢 温森特·梵高
在这样的早晨 我写下晨光 写下梵高
这种心情胜过所有华丽的词句
怀念远方
我在群山之中,我望不到天边的彩虹
布谷鸟落在我的肩膀,歌唱远方的景色
我无法想象大海的蔚蓝
我从未抵达的彼岸
是我终生怀念的地方
夏天是个堕落的季节
一只苍蝇划破天空
紧动了孩子们的美梦
我多么向往孩提时代的天真
我一天一天长大,我一天一天衰老
理想之树被无情的岁月摧毁
远方的远方到底是什么
风尘而来的马蹄声
会带来远方的喜讯吗?
哦!我的远方!
风的方向
山岗发青
吹了一夜的风
留下长长的痕迹
圈缩在一株草的茎管里
远处便是空旷的原野
发烫的石头在咆哮
——那是哪里呀
起伏不定的沙石路
向我靠近
风吹了一夜
谁能撬开大地沉默的胸口
把漫长的等待
化为乌有
黎明前的曙光
引领你走向回去的路上
风,依风的姿态
摧残着光的偏见
回不去的家
是风的巢窠
风吹遍的山谷里
能听到炮裂的混音
野蛮人到来时
太阳熄灭的一瞬间
黑下去的天空像石头一样冰凉
密密麻麻的尘埃中
看不清彼此的脸
哭泣的炮声
放倒一切站立的尊严
夜晚定格在沙漠深处
等不到的黎明
腐烂在女人最初的子宫里
睁开眼睛便是曲终幕落
一颗眼泪的苦难
能容下地球一角的重量
蒙住的脸
也蒙住了世间万物所有的色彩
你看到的只是太阳的后脑
你蹲下去的一刹那
世界便坍塌了
静止的风拼住呼吸
站在山岗上
准备自戕
无题
七匹野马拖着太阳
从蓝色的草原上寻找黑暗
凡是有过光的地方
花儿不见了
也看不到鸟儿
只剩下风的骨头
颤抖和啼哭
远处那条光秃秃的小路
就像一首古老的悲歌
走向过去
面对世界
我泪流满面
双手像冬天一样
空空
记忆:夜晚的歌
血管中滚烫的大江
通过这伤痕累累的躯体
流向何处?
——天堂,还是地狱?
我的背后是黑洞,我的前方是悬崖
只有这冰冷的心是我唯一的勇气
大地的裂缝间涌现出很多失去光芒的眼睛
注视着我。 还有苍蝇 、火钳靠近我
完全没有表情的皮肤,皮肤下深藏着毒刺
它们一步步逼近我的灵魂
在这样的夜晚, 我很怕
在这样的夜晚 ,我的内心无法平静
生命的中央,理想的翅膀在颤抖
我心中的湖泊被忧伤污染
在夜里,所有的主义都是扯淡
我想起我这可怜的处境
整个夜晚我无法安然入睡
天空那样黑, 月亮又高又冷
日落之后仍是日落,日落像疾病一样蔓延
黑夜过后仍是黑夜 ,黑夜像烙印一样深刻
所有的岁月被黑夜抢走
疯狂的日日夜夜,刻在我心头
周围的眼睛没有一点情意
……
但是,我的心中藏着古老的聚会
还有昨天的离别、今天的思念
我无法抹去我的记忆
我将忍耐化为信仰
等待天使的到来
赤·桑华,藏族,原名才让扎西,青海贵德人,生于1979年12月21日,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三十三届高研班学员。在《章恰尔》《西藏文学》《民族文学》《诗歌月刊》《山西文学》《野草》《中国作家网》等报刊网站发表小说、诗歌、散文等藏汉双语作品。曾获全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新人奖、青海青年文学奖、青海省文学艺术奖、章恰尔文学奖、全国岗坚杯藏语文学奖等多种奖项。参加全国第七届青年作家创作会,2015年、2017年入选中国作协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