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锐女导演戴玮


  中国新锐女导演戴玮的西藏三部曲讲述了传奇的爱情故事,其中《冈拉梅朵》被奉为西藏旅行宝典。为了创作自己满意的电影作品,从1999年开始,她奔赴西藏30多次,更是三次遭遇车祸与死神擦肩而过。

  西藏的一草一木都有故事

  记者:《西藏往事》讲的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

  戴:这个电影故事其实来源于一部小说,是《冈拉梅朵》的编剧扎西达娃写的,最初叫《香巴拉的猫》,讲的是一个外国人在西藏的故事。他把香巴拉比喻成西藏,猫就是那个外国人。小说中有一个穿越的故事,有现代部分和古代部分,猫代表着两个不同时期的男人。我看了两遍,每次都感动得泪流满面。记得当时我就对作者说,这部小说太好了,我希望以后能拍它。他说,不是那么简单,这可是有时间、有年代感的戏,还有飞机的戏,你一个女导演可能有点难,当时还挺打击我的。

  但后来我想,我把它拍成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这就纯粹了。小说有两条线,我可以把其中的一条拿出来,然后把它放大。你说的真实性也有。在二战期间,驼峰航线很著名,我们查过历史记载,1943年至1945年间,大概有1500架飞机坠毁,3000多名飞行员牺牲,都是来自美国的飞行员。就是说这段故事的大背景是真实的,这个爱情故事当时也是从各个地方传出来的,从云南、部分藏区,包括在西藏一些地方都有被救下来的外国人,在当地受到很多藏族人的关照、帮助,最后被送回美国。

  记者:为什么第一次导电影就选择西藏呢?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戴:我1999年去西藏做一台大型民族文艺晚会,当时我在央视做导演,去做前期的策划准备工作。到西藏之后,我就觉得我来晚了,怎么现在才知道有一个这么美的地方。当然那台晚会做得也很丰富,得了一个中国彩虹奖对外节目奖。我真的被这个地方吸引了,很眷恋这个地方,越去越想去。

  西藏不仅仅有那么美丽的环境,还有很纯朴的人,最重要的是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故事,有很多传说,有很多特别浪漫,至少在我看来特别值得去表述、值得去创作的东西,这和在内地是不一样的。我一定要把想象中的那些场景和画面拍下来。

  在西藏拍戏不一般

  记者:很多人去西藏是为了旅游,即使有高原反应也是短期的,而拍电影一般耗时比较长,所面对的问题就不仅仅是高原反应这一点吧?  

  戴:艰辛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首先就是海拔太高,然后是大家身体的问题。我们拍摄的周期包括每天工作的时间都比较长,那边早晨的光线特别好,晚上一直能拍到八九点,再加夜戏,从导演到摄影、演员,都很累。除了这些,最大的问题还是那边的自然环境,有的时候你看阳光明媚,突然就下起了雪,有的时候风很大,很难预料会出现什么情况。有一天总下雨,路完全被封住了,我们就困在那个山窝里面,然后用小车、马车一点点往外运设备,然后再运人,一直运到很晚。有一次大家是徒步两个小时走出去的,全是泥路,出来以后那身上,那脚底下都是泥,衣服和鞋子都沾在一起,它又不干,房间里又很潮,而且第二天还要拍戏。

  此外,我们拍戏时已经是11月份了,羊已经基本上到夏季牧场去了,这个地方草是不能吃的,所有的羊,牧民把它们带来一会儿,还不到中午他们就说,羊得走了。我们就得等着,因为它们要吃饭去了,要赶两个小时,到另一个牧场吃一个小时,再赶两个小时回来。羊走了我们只好拍没羊的戏,等羊一回来,就拍草牧场的戏。

  还有拍戏用的马,所有的人上去骑都要受一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很害怕,因为这个马脾气摸不透,它高兴了就很顺,不高兴了就狂跑。马不可能跟着我们剧组走啊,到一个地方又是一批新的,还得重新学,所以演员老问:导演,还有马戏吗?这又要换马了吗?大家都有这个顾虑。这确实跟以往拍戏不一样。

  小宋佳藏语好,包小柏打滚

  记者:出演这部戏的主演,有小宋佳,还有何润东,这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演绎西藏题材的故事?

  戴:两个人都是。这对他们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但同时是很大的挑战。

  记者:你觉得他们表演得怎么样?

  戴:我觉得特别好。我没想到何润东这么一个在台湾出生、在海外长大的演员,能把一个地道的藏人演得这么逼真,这么有劲,他们说很给力。他确实很彪悍,还很英勇,然后呢,用网友的话说,就是很爷们。他确实颠覆了以往的形象,那个在偶像剧、都市情感剧中帅气的阳光男孩形象。

  记者:还有小宋佳,我看这部电影时,觉得女主角就是一个藏族女性。她在电影里放羊、挤羊奶,藏语说得挺地道。听说学藏语时还有一些好玩的事……

  戴(笑):像包小柏老师是学音乐的,第一次来演电影,他那个人物分量很重,但戏份不多。没他戏的时候,他就在剧组里呆着。有几天我们让他去骑马,骑马回来后有几天没事,他看见小宋佳在背藏语,就很无聊,就说我也想锻炼锻炼。他们两人就打赌,小柏老师对小宋佳说,你背对了,我就翻个跟头,打个滚;你要背错了,我就要怎么样。后来何润东回来说,为什么小柏老师一直在那里打滚,说你怎么了?高原反应不是你这个状态啊。小宋佳说,我藏语说得太好了,他都没有起来的可能了。

  了解多了就不会被人蒙

  记者:当初你是新闻系毕业,后来又当了央视文艺导演,还拍过音乐电视;之后又进修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还拿到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EMBA硕士学位。你觉得这几次经历给你带来了什么?

  戴:听起来有些不务正业啊。在读广院(现中国传媒大学)之前我是学美术的,当时的理想是当一个服装设计师,还考过工艺美院,当时是专业课差了7分,我没有考上,所以说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恰恰是这么一个原因,我就来北京上学,当时选择了新闻专业,其实出来应该是去做媒体。这又是阴错阳差,当时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在新办一个栏目“欢聚一堂”,要招些新的人,我当时正好在社教中心实习,听说那边招人我就去试了,但是我确实跨了行业了,等于去做文艺编导了,当时很幸运地就考上了。经过一些实习、锻炼,得到了领导的认同,我也就破例地留在了北京,在中央电视台工作。那是1996年。从1997年开始,我就做一些大型晚会的副导演、执行导演,到1999年做晚会的时候,我已经独立做总导演了。

  由于本身是学美术的,我对色彩、形象特别关注,后来就到电影学院上了导演系。我当时就是想从导演的角度去做一些这样的影像工作而已,对我现在的工作有帮助就行了,并没有想到要拍电影。就是我已经有一些实际操作,觉得自己需要一些理论。读完以后正赶上我去西藏,到了西藏就让我有当导演的冲动了,找到共鸣了。学了一些理论,在西藏又发现了很多创作的灵感,所以两边合二为一了。等我第一部拍上了,我就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记者:怎么后来又读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EMBA?

  戴:那是师姐沈冰她们叫我去,当时帮北大去做晚会,然后自己就成了北大的一员,又读了两年。这对我都有帮助,因为这两部电影我做导演的同时又做制片人,EMBA对我如何运营一部电影是有帮助的。电影它不仅仅是一个艺术作品,同时还是一个商业性的操作。你了解多了,就不会被人家蒙。现在各个环节我都清楚,包括发行的一些事情,也更清楚导演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和专业性,就知道该往哪使劲,哪儿收,哪儿放。所以说,为了我的电影事业更长久、更立体,多学点没有坏处。

  延伸阅读:西藏三部曲讲述传奇爱情

  2008年3月,戴玮首部西藏题材音乐电影《冈拉梅朵》在全国上映。片中,从北京来的美丽孤傲的录音师安羽在拉萨的第一夜,阴差阳错地投宿到藏族鼓手阿扎家,引出一段奇异的情缘。同年《冈拉梅朵》获得第十五届韩国最高艺术奖——最佳外国导演奖,以及美国中美影展“金天使”大奖。

  《西藏往事》完成于2009年,2011年4月上映。该片讲述的是二战初期,美军飞行员罗伯特在一次飞往中国云南运送物资的航程中,其驾驶的运输机在西藏北部不慎坠毁,罗伯特被一位年轻的单身母亲雍措所救,两人产生了爱情。

戴玮的下部作品《古格王朝》还是西藏题材,是一部英雄爱情史诗。据她透露,在《冈拉梅朵》还没上映、《西藏往事》还没开拍时,她就已经开始准备《古格王朝》了。她告诉本报记者,“也是因为我去了那个地方,拍了《万物生》的MV,我又有了太多的想法。我觉得一个MV是表达不了的,我要用一部电影去表达”。

  戴玮以《冈拉梅朵》、《西藏往事》、《古格王朝》构成“西藏传奇爱情三部曲”,形成了她在中国影坛的独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