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2月出生于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的万玛才旦是一位藏族导演,他的新片《塔洛》就像一匹黑马,刚参与了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竞赛单元,又于近日获得第52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万玛才旦从来不强调自己的民族身份,因为他觉得电影就是电影。不过他这几年的电影确实都是藏族题材,而且藏语是他的母语,他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镜头把藏区的全貌和状态完整地呈现出来。
《塔洛》意外通过审查
万玛才旦说,拍《塔洛》的缘起其实也比较简单,他其实写了几个剧本,有些是时机不太成熟就没能拍成,没通过审查。《塔洛》是改编自他的一个短篇小说,很意外通过了审查,然后就立项开始筹备,做出了这个片子。
“男主角塔洛其实没有一个固定的原型,首先是这样一个形象进入我的脑海,就写下了第一句话,然后慢慢写,慢慢给他设置了一些情节,想到办身份证这个事情,小说里面用了比较大的篇幅写村民整体换第二代身份证,然后慢慢就有人念叨这个塔洛的名字,大家不记得塔洛是谁,慢慢想起塔洛这个人,然后塔洛才进城办身份证,发生了后面的一些事情。”万玛才旦说。
这个作品中,万玛才旦第一次尝试全片用黑白画面拍摄,他认为黑白画面特别适合用来呈现主角的状态,主角生活的那种空间,那个环境。如果用彩色的话会比较假,如果用黑白的话可能更能凸显主角的那种孤独感。“塔洛这个人物在故事里面就是一个很边缘化的人,他基本上跟外界没有什么关系,他进入那个现实世界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处在一个很边缘的位置,所以我们用了固定机位,完全没有一个移动的镜头,我觉得通过持续的、时间的流逝,能把塔洛身上的状态给呈现出来。”万玛才旦说。
我不是特别强调藏族导演的身份
万玛才旦觉得其实自己不是特别强调“藏族导演”的这个身份,这是别人强调的。
“我觉得电影就是电影,没必要强调这样一个身份。但是确实我这几年拍的题材都是藏族题材,而且都是母语的电影。我在做片子的时候其实没有一个定位的,比如我这个片子是专门拍给藏族观众看,没有这个区分的,一开始就是面向不同的观众,所以在写剧本的时候也会考虑到不同观众的接受度。”万玛才旦说,“可能有些东西有些情节,在藏区是家喻户晓的,基本上不需要做交代铺垫,但是你离开这个文化的范围之后,其他的观众可能就不太了解,所以我会在写剧本的时候做一些铺垫,做一些安排,但不是刻意的那种说明或者铺垫。但你把电影拿到藏区放的时候观众就会有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可能就是建立在一个共同的文化,共同的语言,共同的一个思维习惯这样一个基础上的。”
希望通过作品呈现藏区的全貌
万玛才旦说:“我的电影在形成剧本的过程中,其实也有很多设计,就是希望把藏区的全貌通过这个片子完整地呈现出来,以前的片子像《静静的嘛呢石》,我们在很多地区做过一些巡回的放映,专门组织了一个放映队去放,后来电影频道这些平台也会放。因为藏区也没有电影院,所以很难大规模地放,就找适当的时机,像这次我去青海果洛的一个市里的一个职业学校,然后参加他们的校会同盟,正好那边有一个华谊兄弟捐建的一个电影院,它有一些基础的放映设施,所以我就借此机会放了以前拍的《五彩神箭》和这次的《塔洛》。”
万玛才旦认为,有时候自己也是塔洛,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也会反思自己的身份。“但我跟塔洛还是有区别的,塔洛他是没有走出去,就是在自己的环境里面,他有一个别人强化他的身份,然后让他去寻找自己的身份,他自己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也有疑惑也有迷茫最后迷失,像我的话,就是走出来了,然后在一个跟以往不同的环境里面,反思自己的处境,反思自己的身份。在环境里面强化自己的身份,可能这个不是重要的。我觉得电影它有自己的规律,用电影的这样一个规律,去呈现自己的文化,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