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曾用笔名小艾,云南彝族女子。以散文、小说进入文学圈,近年开始诗歌创作。                               

 

布达拉宫

 

近一点,我的心就热一点

近一点,我的身体就轻一点

 

重量都在一级一级的石阶上

磨光了青苔远久的遐想

 

布宫的诸多辉煌

我只看重爱情的篇章

 

被它的庄严征服

被它的爱情收服

都是我无法抗拒的力量

 

说实话,我希望被它掌握

藏进酥油灯下的心房

听它内心的声音

一遍一遍说着我爱听的语言

 

不会成佛,就打坐

青衫布衣念颂真言

在经幡摇曳的五彩光阴中

净白自己

 

 

风过甘南

 

          一

 

风过甘南的时候

有群诗人来到山脚

蓝天、白云,漫坡的绿草

正给诗人心底着色

随意渲染,这幅图画无边

 

风是从天空与山顶之间的空隙中吹来

吹掉了诗人身上的饰物

吹空了天地

诗人眼中的内容逐渐丰富

 

          

 

看,有个喇嘛!

顺着诗人的手指

大家看到了那个喇嘛

身穿红色的衣服

像此时绿色大地的心脏

正在跳动

啊,不,确切地说

是 移动

 

          

 

风过甘南的时候

站在山顶的人

想趁风奔跑

想在风中脱光束缚

想把自己赤裸地呈现给天地

融入它的线条 和

低矮的草

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嵌入

广阔

 

          

 

风过甘南的时候

诗人将目光绑在苍鹰的翅上

看到了

天葬台 刚有颗脱窍的灵魂升天

山顶 刚来过一个赤裸身子奔跑的人

 

 

大树沟村

 

像条腰带扎在大山的腰间

像个戴草帽的老农抬头仰望着云彩

像个小仆少身穿白色衣裳站在葱绿间

大树沟村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山坡散落着几户人家

石块泥巴堆彻的土屋比见到的人多

越发感觉像是另一种境界

 

大树沟村的人不愿意搬到山外

他们要在山中的夜里才能睡得踏实

他们要喝自然流淌的山泉才够爽快

他们要听着山里的鸟鸣鸡叫才能心安

 

外面的世界关心村民的生产生活

经常有人送来信息与技术

有人与他们互通有无

给他们修路建盖活动场所

 

百年的树木、千年的杜鹃

好像知道来了客人

最先展开了笑颜

朴实的老农反而有些腼腆

让清风白云代替语言

土屋旁刨食的老母鸡更是旁若无人

只管带着她的小鸡崽低头忙碌

教它们掌握自力更生的本领

 

与云海为邻,与森林为朋

晨光与晚霞,轮流落座各家的院落

树梢的月牙和山头的云彩作为常客

经常喝到村民酿造的琼浆玉酒

在大树沟村

神仙都会有做人的向往

人也可以做神仙

 

注:大树沟村是哀牢山腹地深处的一个小自然村落,人少,自然风光好。文中的小仆少来于傣族语言,是少女的意思。

 

 

泸沽湖

 

就凭着一颗朝圣般的心

目的地就是圣地

 

泸沽湖没有辜负期望

被云守护,被青山环抱

被群峰举在头顶

像享受着众多拥护而泰然自若的女神

 

将思绪沉入深水,将目光无限放远

我用深情试探,没有获得青睐

泸沽湖依然戴着面纱

遮掩着碧水与群山的缠绕

 

要获得芳心,看来得像洛克岛

抢先占据她的中心

或者像她东边的右所镇,插入一只脚

像要将她绊倒

其实 是将她拦腰抱起

 

 

鸣沙山

 

山是隐藏的骨

沙是丰满的肉

鸣是叫响的意思,在此唤醒

晃悠的魂

 

我骑着骆驼

穿越它的心脏

驼峰的软,托着我的目光

裹着衣裳眺望

赤足是我最大限度的疯狂

 

天幕下,黄沙像张温床

静躺着曲线交织的动感

容易产生肌肤之亲的种种联想

这正是鸣沙山

睡梦中的柔软 和清晨的凉